福伯一脸的懵逼，回到了自己的住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小武已经不在了。

弘治年间，傅伯便担任了礼部尚书，算是见过世面的人物。可是小武的死法却不一样，小武为了救他而牺牲。

如果小武没有插手，他肯定会插手。

而小武，显然是朱佑杬让小武动手的。还有，朱佑杬为何要让小武动手，还要让小武使用自己的武器？福伯和朱佑杬关系匪浅，他这么做，等于是把证据交给了朱厚照，朱佑杬就是幕后黑手。

小武不同，自从进入京城之后，朱佑杬就把他打发走了。没有人能够找到小武和朱佑杬的联系，朱佑杬为了不被发现，就让小武代替福伯。

福伯也不清楚，他是如何来到云阁的，打开了朱佑杬房间的房门，却看到了站在窗口，正对着他的祝友谅。她消瘦的身影，让人情不自禁的为她感到惋惜。

福伯张张口，想要开口，可是朱佑杬已经开口了，像是在自言自语。

“十一年之前，我遇到了小武，他十二岁。我从钟祥县返回京山县，经过一处山林，看到小武提着一柄砍刀，鲜血淋漓，三人倒在了他的面前。我从未听说过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在杀人之后还能保持镇定，我走到他身边，质问他是不是凶手，他为什么要杀人。

小武来自同安乡，五年之前，他们的村庄遭到了强盗的洗劫，他们的爹娘都被强盗杀害，小武就是因为藏在一个大水桶里面才逃过一劫。小武在十二岁的时候，就找到了五个小鼎。

我看小武和我有些缘分，便将他带来了。还让你传授小武一些功夫，我看得出来，你对小武很宠爱，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亲传徒弟。可是现在，小武和他之间，只有一个人会被杀。我必须做出抉择，否则的话，我们所有人都会被杀死。”

福伯瓮声瓮气地说道：“就算小武杀死了李芸，朱厚照也一定知道这件事背后的主谋就是我们，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等朱佑杬回过头来的时候，福伯却是一脸的泪水。

朱佑杬用袖子抹了一把脸，“就算他发现是我们也无所谓，反正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也不会对我们做什么。”

“为什么?”雷格纳问道。

福伯百思不得其解，在他想来，作为一个帝王，他应该是不惜一切代价，将所有的危险都扼杀在摇篮之中。既然不能光明正大，那就只能用暗中的手段了。有几个当朝的大臣在归隐的路上被强盗给打死了？而这些山贼，难道就是普通的山贼？纵然孝宗陛下以仁德闻名，但福伯帮他处理过的人，却也有不少。因此，福伯想不通，朱佑杬为何那么肯定朱厚照不会要他的命。这可是君王最忌讳的事情。

“杀人很简单，杀人却很难让人安心。”

“我娘对纪妃和朱厚照的父皇，都是朱佑樘的救命恩人。纪妃之所以能活下来，就是因为我母亲把她关在了安乐堂，朱佑樘六岁的时候，父亲担心没有继承人，所以我母亲把朱佑樘和她的事情都说了出来。他的父亲马上找到了纪妃和朱佑樘，让她搬到了永寿宫，还把朱佑樘册封为太子。

说来好笑，当年我母亲还怀着我。后来又有了两个哥哥，一个是佑棆，一个是朱佑枟。如果我再迟一年，我就不会成为朱佑樘，而是现在的我，而不是现在的朱厚照。

朱佑樘在去世的时候，就嘱咐朱厚照，要好好对待母亲和家人。朱厚照不可能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对我们出手。”

福伯虽然也听说过纪妃和宸妃的事情，但那是因为他还是一个低级的太监，根本就没有接触过，更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朱佑杬信心十足，福伯却是不敢相信，他转头对朱佑杬说道：“王爷，不管怎么说，这京城也不安全，我们最好尽快离开，免得节外生枝。”

“离去?”孟浩淡淡开口。朱佑杬摇摇头，他苦涩一笑，“朱厚照可不会放过我，我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人，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不会对我下杀手。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不会抓着我，抓到证据，把我干掉。在皇帝的眼中，任何人想要染指他的王座，都会被他杀死，哪怕是自己的亲人，也不会放过，更别说是我了。”

此刻，在豹屋里，江夏和朱厚照所说的一切，都与朱佑杬的推测相符。朱厚照也把前世两辈的事情跟江夏说了一遍，也表示没有确凿的证据是不能对朱佑杬动手的。

朱厚照的话让江夏沉默了下来，他沉吟片刻后看向朱厚照：“好吧，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朱厚照道：“你说。”

江夏微笑着说道：“让张永去处理朱厚熙和那天济会的事情，顺便告诉张永，让他配合我。”

“嗯?”陈锋微微一愣。朱厚照一怔，疑惑地看着江夏：“你是不是觉得刘瑾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