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件事。”
李秋水见铺垫的差不多了,勉力压下笑意,直起身子,伸出三根手指。
“讲。”
巫行云眉目低垂,心中狐疑不定。
“第一件。”
李秋水收回两根手指,表情也逐渐收敛,语气平定道:
“无崖子死了。”
“什么?!”
巫行云难以置信。
虽然几十年过去,她对无崖子的感官,更多已经只是执念。
而且这抹执念,也被李云歌的突然插入,给淡化的差不多了。
可突闻故人西去,还是足以让巫行云动容失色。
几十年未曾见过一面。
执念也已经散去。
要说巫行云闻言有多么悲痛难当,也不至于。
毕竟走出魔障之后,巫行云也能够清醒回顾当初了。
他无崖子师弟,不就是一个负情薄心之人吗。
先与自己眉来眼去,等自己离开一段时间后,又与李秋水互生情愫。
最终,更是连已经完全倾倒于他的李秋水,他也开始冷暴力,不闻不问不搭理了。
这个时代,又不是容不下“全都要”。
只要他无崖子当初开口,早就已经沉浸其中,难以自拔的自己与李秋水,难道还会以至于后来的你死我活吗?
可他愣是一个字都不说。
任由自己两人,斗个两败俱伤。
最终蹉跎一生。
双双不人不鬼!
也正是因为巫行云,跳出那层魔障之后,有了更加清晰的眼界,去回顾曾经。
她才会与李秋水,有那么一抹淡淡的物伤其类,叹惋同情。
所以别看她刚才骂的有多难听。
可比起以往二人相见,动辄两败俱伤的结局,已经不知温柔了多少。
而且她也能立马收敛心思,不去继续与李秋水争口舌之利。
便足以看出,巫行云的心性,已经不同往日而语了。
当然。
斗还是得斗下去的。
毕竟都几十年互相伤害了,岂有我率先认输的道理?
这是巫行云现在的心理状态。
“他是怎么死的?你又是如何知晓消息的?”
巫行云眉头紧蹙,语气复杂。
而李秋水,也时刻都在观察她的表情。
见她听闻这个消息,虽然异常震惊、叹然,但却没有正常来说的那么悲痛、急切。
便已经心中明了。
果然。
巫行云。
你也真情实意,代入了“乌乌”那个角色了呀。
不然凭你的性子,怎么可能故作出云郎口中,那“可爱粘人”的模样呢。
哪怕伪装也不可能。
并且曾经的你,在听见“无崖子”这三个字时,可不像现在这般平静。
更莫说,是听到他的死讯了。
只能是你也如我一样,能够跳出魔障,坦然理智回顾从前了!
“他伤于丁春秋投毒,死于传功力竭,而我,便是从他徒弟那里,知晓的一切。”
李秋水说着,莫名也有些惆怅。
这惆怅不是单纯给无崖子的,而是给自己逍遥派三人,这无妄蹉跎一生的。
遂讲话的语气,也不再那般玩味、轻佻:
“可惜他临死之前,也没有一副好眼光,收的徒弟,还是个歪瓜裂枣,丑得出奇,并且还一并,将逍遥派掌门的位置,传于了那人,只是掌门玉扳指,却被我们唯一的后生,给弄毁了。”
“如此这般吗……”
巫行云呢喃着,深深叹了口气,道:
“不过逍遥派得以延续,便是个好消息,不知天涯海角何处的师尊若是知晓,兴许也会稍有欣慰吧。”
“你要见见那后生吗。”
李秋水平淡中带着复杂,道:“欣赏下无崖子狗屁不是的眼力。”
“不用了。”
巫行云摇头道:“只要知道逍遥派有后,于我而言,便足以。”
说着,她又见李秋水的眼神,有些诡异起来。
心知她怕是已经察觉,自己对无崖子师弟的死讯,表现的不太寻常了吧。
遂不给李秋水继续探查内情,激怒自己的机会。
巫行云又道:
“第二个,第二个消息是什么,还有第三个,一并讲出来,讲完你就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更不想再听曾经的事情。”
“师姐你在闪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