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觉得一肚子气都没处撒，好在老爷子也没有出事。

热水壶中还有热水，于梁将其倒入泡面碗中，又将泡面包装覆盖在上面，旁边放上两根筷子。

他不是没有泡面盖，但是他却固执的觉得，这才是泡面该有的仪式感。

等待完神圣的三分钟，再翻个面。

一抬头，他就见钟老爷子突然戏也不听了，表情特别严肃的掐着手指，像是算卦一样。

紧接着，一向慈祥的老爷子脸上浮现明晃晃的杀意：“该死……魉怎么能怎么做？”

“俩？谁俩？怎么了？”

他话还没有说完，钟老爷子神色郑重的道：“一个棋友找我下棋，我出去一趟。”

“可这面……”

“很急。”

于梁不解：“下棋有什么急的？”

没等于梁说完，就见老爷子已经拄着拐杖朝着门外走去，“啪”的一下关上了门。

于梁还没有反应过来，门又被打开了。

老爷子犹豫了一会，在身上乱摸了一下，摸出了一只看起来是毛笔的东西递给于梁：“小于，我欠你爷爷一条命，虽然这么做有点违反规定……但这个东西就先送给你了。”

老爷子脸上都是犹豫，似乎做这件事违背了他的底线。

“如果我回来了，就再庇佑你一段时间。如果我不回来了……你就藏好这支笔，谁也别给。等到你死了，等地府重建，至少也是个判官起步。”

于梁听得头都大了，他总觉得钟老爷子的话，他起码是有一半听不懂。

这就是老年痴呆吗？

“老爷子，你这是干嘛啊？要出远门？不是说只是下棋吗？”

老爷子挤出一个笑容，每一条皱纹都皱得更紧：“刚才说下棋其实是骗你的，我现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去做。”

于梁道：“再重要的事，也得吃饭啊。面来不及……我给你拿几块面包？”

老爷子摇了摇头，径直离开。

于梁打开门追了出去：“那晚饭回来还回来吃不？我给你煮螺蛳粉啊！”

楼道内却已经没了人。

于梁知道，钟老爷子并不瘸，只是爱拄着拐杖，但是就算不瘸，下楼也没这么快吧？

他趴在楼梯缝连人影都看不到，也没有下楼的脚步声。

人就这么凭空不见了。

再结合刚才的对话，他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老爷子……好像不一般啊。”

于梁看向钟老爷子郑重的送给自己的笔。

这只红色毛笔非常沉。

哪怕是全铁制造出来的毛笔，按理来说，应该也没有这么沉。

拿着这只毛笔，就仿佛在背负着什么一般。

而且，这只毛笔太大了，看起来一点都不实用。

于梁注意到毛笔的末端还刻有两个黑漆漆，阴森森的大字——钟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