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确认继承了崇祯的所有记忆后,发现竟没有任何有关城防布置的信息,心中又是一惊。
“不行,当务之急必须要去巡视城防,若是城防不牢,纵有粮饷也是无用。”
朱元璋理清思绪后,正要迈步出门,却又停了下来。
因为他初来乍到,一时也不知该相信谁,让谁陪他去巡视城防。
“嗯,从记忆来看,最熟悉城防的应是王承恩和王德化。这王承恩虽恩宠太过,不过生性忠厚,而且还是将门之后,勉强也算是个可用之人。”
“至于王德化,虽出身贫寒,却天资聪慧,而且执掌东厂多年,忠诚度上应也不差,况且此刻他正在整饬城防,看来目前还得依靠他。”
朱元璋根据崇祯的记忆进行一番分析后,从中筛选出了两个可能的可信之人。
随后他又随手取下墙上的宝剑挂在腰间,心中这才踏实了不少。
“陛下,您好些了吗?”
朱元璋才打开乾清宫的门,就见到身穿圆领绯袍的王承恩躬身行礼道。
朱元璋见状一愣,随后又见到王承恩身后的一个圆脸小太监正恭敬地捧着一套蟒袍,心中立时明白过来。
他仔细打量了王承恩一番后,沉声道:“咱无碍,你且跟着咱去巡视一下城防!”
说罢,他就迈步前行。
身后的王承恩闻言,一脸惊讶地看着朱元璋的背影。
特别是当他看到朱元璋腰间的宝剑时,更是一脸错愕。
在他的印象中,崇祯是最不喜佩剑的。
尽管崇祯也曾习武,但那只是为了维持皇家的传统,虚应故事而已,从未真当一回事。
此刻见朱元璋佩剑而行,他愣了一会后,又急忙喊道:“陛下起驾!”
说罢,他一边急忙朝朱元璋追去,一边对身旁跟着的小太监道:“你速去传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前来护驾!”
前行中的朱元璋闻言,不禁侧首瞥了王承恩一眼。
原来他看似走的匆忙,其实也是在有意试探王承恩。
因为他虽已理清了脑中的记忆,不过有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并不太清楚,若有一个熟悉的太监在旁提醒,会省去不少麻烦。
所以他才借机试探,看王承恩行事是否周全,担不担得起贴身太监的职务。
同时他也还有另一个心思,就是想看王承恩发现他与崇祯不同的言行后,会有何反应。
若是王承恩因此惊慌失措,那他就会当机立断地将其斩杀。
若是王承恩能隐而不发,依然恭敬侍奉,那他就会通过琐事潜移默化,完成身份的转换。
而他之所以不再模仿崇祯,除了他知道纵使模仿的再像,在朝夕相对的人面前也会露出破绽外,更主要的是,他觉得模仿这个后辈实在是一种耻辱。
因此他索性放弃模仿,顺着本心行事。
此刻他见王承恩仓促之间仍不失礼仪,而且还记得召唤骆养性前来护驾,心中对他的厌恶之情不禁减了几分。
“骆养性,这人恐怕要动一动!”
朱元璋仔细查阅了崇祯对骆养性的记忆后,发现骆养性不论能力,还是忠诚度,都只能算一般。
而他之所以能担任如此重要的职位,竟是子袭父职。
这让朱元璋十分没有安全感,同时也明白崇祯为何会混得如此凄惨。
“哎,看来这个开局,不比咱当初的那个破碗强啊!”
朱元璋想到当初他靠着一个破碗,四处化缘艰难地活了下来。
后来更是凭借着当初的游历,创下了大明的万世基业,心中不由一阵感慨。
“陛下,您是先去武库看看,还是召集诸将到指挥所询问?”
王承恩一路小跑地追上朱元璋后,又小心翼翼地问道。
朱元璋摇了摇头,道:“哪也不去,你去牵马来,咱要去外城看看!”
王承恩先前见到朱元璋的奇怪之举,本有所怀疑,此刻听他说牵马,心中疑虑尽消。
因为就在一个时辰前,崇祯为了筹集军饷,已经下令将大辂、玉辂、大马辇等代步工具拆零卖了。
现在御马监里面除了还有几匹羸弱的御马外,连一个像样的车轱辘都找不到了。
王承恩想到这,心中又是一阵酸楚。
他一把抓住朱元璋的衣襟下摆,双膝跪地哭泣道:“陛下,此刻逆贼正准备攻城,您乃万金之躯,怎可亲涉险地,还请陛下三思!”
朱元璋此刻心急如焚,虽知王承恩是好心,却也觉得他不识大体,分不清轻重,心中不禁又动了怒火。
他一把将王承恩推开,怒声喝道:“王承恩,你可知现在是什么时候,竟如此婆婆妈妈!若是因你耽误了咱的大事,你担当得起吗?”
王承恩并未因朱元璋的怒斥而畏缩,再次爬上前拽住他的衣襟下摆,哭诉道:“老奴因担心陛下安危,一时糊涂,还请陛下恕罪。”
“不过此刻城头实在是去不得,那逆贼曾炮轰七门,陛下要是有个闪失,老奴万死难辞其咎!”
朱元璋闻言,又一脚踹开王承恩,怒道:“糊涂东西,若是七门有失,你觉得咱能活得下去?”
说罢,不待王承恩答话,快速朝前走去。
王承恩见状,朝后望了一眼,因未见到骆养性的身影,心中暗叹一声后,又急忙爬起来,朝朱元璋追去。
朱元璋等人才刚离宫,就有几人悄悄地朝宫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