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知张缙彦是在推脱,不过却也说的在理,于是他冷哼一声,道:“好,咱就等你的消息。”
“若是今日日落之前,你不能给咱一个满意的答复,咱就用你的脑袋给全城的兵士一个交代。”
张缙彦闻言,身上不禁冒起一身冷汗。
随即他又想到这几日陛下的态度十分软弱,今天怎会有如此大的杀气。
不过此刻也容不得他多想,只得叩头领命。
正当他准备离去时,又听到朱元璋的声音响起道:“王守林,你立刻带领锦衣卫,去给咱将福德楼查封,所有人带入昭狱审问。”
张缙彦闻言,脸色大变,一脸惊恐地看向魏藻德。
魏藻德见王守林领命,急忙上前跪下,道:“陛下,请暂息雷霆之怒,听老臣一言。”
朱元璋在听闻贩卖火器的事情后,就知道此事背后有人指使。
他本以为幕后之人是兵部尚书张缙彦,没想到站出来的竟是魏藻德。
于是他佯装诧异地道:“魏卿,不知你有何事?”
魏藻德刚才也是一时情急,才出言阻止。
待冷静下来后,已经开始后悔。
此刻见朱元璋发问,他强作镇定地道:“老臣知陛下对贩卖火器一事十分恼怒,只是此刻叛军围城,若是再大肆查抄商贾,引起百姓惊恐,会对守城十分不利。”
“还请陛下暂息雷霆之怒,待打退叛军后,再行处置这些商贾为好!”
朱元璋闻言,不露声色地看向范景文等人,道:“众卿以为如何?”
众人闻言,都沉默不语。
这时张缙彦又跪下道:“魏大人乃老成持国之言,臣附议。”
随着张缙彦出言支持,骆养性等人也纷纷跪下,表示支持。
只有范景文、倪元璐等人面有疑色,显然还没拿定主意。
朱元璋见状,又朝范景文问道:“范卿,你是何想法?”
范景文闻言,立时跪下奏道:“老臣以为守城重在万众一心,在此危急时刻,竟有富商购买火器,实不可大意”
“范大人,你既然说守城重在万众一心,若是因捉拿富户,坏了民心,又哪来的万众一心。”
“如此前后矛盾之言,怎可出自你内阁大臣之口,还请你慎言!”
这时,跪在地上的兵部给事中光时亨大声反驳道。
朱元璋见到光时亨,心中立时涌起一股恨意。
随后脑中又出现他极力阻止崇祯南迁的画面。
“原来如此!”
朱元璋暗暗梳理了脑中的记忆,下意识地将腰间的玉带朝下按了按,看向光时亨道:“你且说说你的道理!”
光时亨见朱元璋询问,立时大声奏道:“微臣以为范大人临事不敏,思虑不周,所言不足采纳。”
“依微臣之言,陛下应将此事按下,同时将王监军交由兵部收监,待击退叛军后,再着兵部详查为宜。”
一旁的倪元璐见光时亨攻击范景文,立刻反问道:“若依你之言按兵不动,若是他们配合叛军在城中作乱,岂不是同样会坏了守城大计?”
光时亨闻言,微笑道:“卢尚书多虑了,那些富户不过是买些火器防身,又怎会作乱?况且”
“你如何确认他们只是防身”
一时间,城墙上争吵不断,好似菜市场一般。
“够了!”
朱元璋一声怒吼,将众人镇住后,又怒声呵斥道:“魏藻德、范景文御下不力,罚俸一年!”
“张缙彦失察在先,狡辩于后,革去兵部尚书之职,以侍郎之职代行尚书之事!”
“光时亨御前失仪,罚俸一年,杖责三十!”
“骆养性擅离职守,杖责三十,降为锦衣卫千户,镇守正阳门,以观后效!”
“王榷德贪赃枉法,贩卖火器,罪不容恕,立时斩首,头传九门,以振纲纪!”
随着朱元璋一连串的命令颁布,原本争得面红耳赤的大臣们都露出了惊恐之色。
而王守林早在朱元璋的示意下悄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