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是你小子走运,若非临来前陛下说宁南伯忠勇可嘉,不许伤人,老子刚才就将你斩杀了。”
郝效忠闻言,身子不由地缩了缩。
张大彪见状,大笑一声,喝道:“小子,你不用紧张,老子说不杀你,就不会杀你!”
“你,赶紧滚进去,请宁南伯出来接旨!”
郝效忠闻言,不禁偷偷朝左良玉望去。
左良玉见状,心中不禁大骂郝效忠无能。
不过事已至此,他只得快步上前,朝张大彪厉声喝道:“你是何人,竟敢在本帅营中大呼小叫,左右”
“末将奉命传旨,因有皇命在身,不能向宁南伯见礼,还请宁南伯勿怪!”
张大彪高声打断左良玉的话,同时将圣旨高高举起。
左良玉见张大彪虽言语恭敬,但脸上的嚣张之情更重,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只是对方现在已在他的营中,在众目睽睽之下,除非他敢造反,不然就只能忍下这口气。
“大帅,这张大彪虽然放肆,却终究是郝效忠有错在先,不妨先接下圣旨,以免惹来兵士的非议!”
这时,左良玉身后的黄粱低声提醒道。
左良玉闻言,这才发现不少兵士已露出惊讶之色,心中不禁有些后悔。
原来左良玉兵马虽多,但真正能战的还是辽东时的那帮老兵。
这些人原是侯恂的部下,虽粗鄙无礼,但在侯恂的调教下,对皇权还是心存敬畏的。
尽管这些年左良玉恩威并施,收服了大部分人,但却也还有一部分“顽固分子”并未对他效忠。
因这次左梦庚要阻击袁宗第,左良玉担心左梦庚势单力孤,会被邹大先生算计。
加之他此来是要借助李自成之手击杀巩永固,并非直接造反,就将大部分忠于他的人都留在了渑池。
所以现在的这一万人虽也是精锐,却并非完全效忠于他。
想到这,左良玉收敛怒容,沉声道:“纵使你是天使,也不该如此狂妄!”
“在本帅军中私斗,本应挨三十军棍,不过念你是天使,暂且记下!”
张大彪闻言,笑道:“陛下常说宁南伯仁厚,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他说罢,又翻身下马,高高举着圣旨道:“宁南伯接旨!”
“慢!”
张大彪刚要宣读圣旨,郝效忠却突然高声打断张大彪的话,对左良玉道:“大帅,军国大事,还是到您大帐中宣读的好!”
张大彪有些诧异地看了郝效忠一眼,随即笑道:“不错,这次你小子说的对,应该到大帐中宣读圣旨!”
左良玉看了他二人一眼,便请张大彪先行。
没想到张大彪这次竟十分谦让,声称先前已经失礼,现在绝不能再僭越,执意让左良玉先行。
左良玉见张大彪言辞恳切,不似作伪,心中的怒气不由也消了一些。
因二人僵持不下,最后左良玉便拉着张大彪一起朝大营走去。
黄粱见状,本要跟随前行,心中却突然一阵悸动。
于是他回头看了郝效忠一眼,见对方面色阴冷,不禁皱起了眉头。
随后他又打量了其他锦衣卫一眼,见众人皆身形魁梧,英气外漏,确实是精锐中的精锐。
这时,他突然发现中间有一人身形略显单薄,但却隐现一股上位者的气息,不由仔细打量那人。
那人似乎也察觉到黄粱的目光,侧目朝他望来。
两人目光对视后,黄粱心中不由升起一丝恐惧,身体更是不受控地颤了颤。
他本是修道有成之人,虽恐惧突起,却也瞬间平静了下去。
因心中生疑,他又暗暗起卦推算。
只是卦才成形,他就脸色大变,急忙扭头看向别处,竟不敢再与那人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