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二虎正因为听了卢九德的供述，才觉得应该回师潍坊，以免走了郭升，却不懂朱元璋为何既担心张煌言打不过那支神秘兵马，却仍让对方前往。

朱元璋看了一眼赵二虎，意味深长地道“因为张煌言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若咱不让他去救至交好友，他必会终生抱憾。”

“再就是，只要临淄发生战事，郭升必会回援，潍坊之围也就解除了！”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朱元璋并未说出，便是此战也是他对张煌言的一个考验。

赵二虎明显没有领会到朱元璋的意思，自顾自地点头道“不错，若郭升只是要出海，根本就不用攻打潍坊陛下，莫非卢九德并没有说出实情？”

他说着又摇头道“小的用的是锦衣卫的独门手法，几乎从未失过手，而且从当时行刑的情况来看，卢九德也不可能说谎。”

朱元璋沉吟道“他说的应该是真的，只是可能后来事情发生了变化！”

“事情发生了变化？”

赵二虎又是一脸迷茫地看向朱元璋。

朱元璋点头道“咱也只是猜测，因为从卢九德的布局来看，绝不会让郭升打到潍坊，而他却不占领任何城池。”

赵二虎闻言，连连点头道“不错，虽说他们有约定，但要是郭升不离去，卢九德也奈何不了他，可卢九德为何这样做，难道郭升反以此谋划要挟他不成？”

朱元璋冷笑道“卢九德既能做出这种事，又怎会留下把柄？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才会中途放弃这个计划。”

赵二虎看了不远处的那堆血淋淋的碎肉，有些不解地道“但他已经死了，又能做什么呢？”

朱元璋道“若他没有死呢？”

“没有死？”

赵二虎惊呼过后，又连连摇头道“不可能，当时是小的冲进大帐抓的他，还因此死了十几个兄弟，而且张千户当时也确认过卢九德的身份，应该不可能是假的。”

朱元璋暗中叹了一口气，才沉声道“咱也希望他真的死了，但咱刚才仔细回想了朱纪的举动，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你应该也还记得，当时朱纪知道咱的身份后，不仅面有惧色，而且也无甚斗志。可在兵士求饶时，他却突然暴起杀人，说明他心中有更加畏惧的人或事。”

“而他本是卢九德的心腹，先前既然能为他抗旨，可后来却不去营救卢九德，只顾自己逃命，也从侧面证明咱们抓的那个卢九德很可能是假的。”

赵二虎听了朱元璋的分析，不由皱起了眉头。

突然，他脸色大变道“陛下，若卢九德没死，那张千户此去岂不是十分危险？”

朱元璋摇头道“若咱的猜测是对的，那卢九德必不在山东，而且咱已经将他明正典刑，纵使他活着，也不敢再冒头，所以张煌言不会有任何危险。”

“咱现在关心的是，到底是什么事，能够让卢九德改变初衷？”

他说罢，又一脸凝重地看向有些迷茫的赵二虎。

赵二虎见到朱元璋的目光，脸上不由露出一缕惊慌之色。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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