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嘚!您不说就不说吧。”
“说了又能如何?咱一帮泥腿子还想给上面使眼色?还能给你买五十斤米来?有这空子,不如多拉一趟车,多卖一碗馄饨,都是守家过日子的人,少讲些掉脑袋的话,保不准给你抓进去,顶犯事的包,到时候,哭都没地儿哭。”张五爷吓唬道。
“五爷,没那么严重吧,咱就说一嘴儿,图个新鲜,这两位爷可都是上了报纸的,要抓也是抓他们呐!”
“哼哼!正因为上了报纸,才不抓他们,你要是上报纸了,也不抓你。”张五爷翻着眼珠子道。
“嘿嘿咱可没那本事,不过这位何先生什么来头?能在辜教授面前说上话,怎么着也是个人物呐,早先怎么没听过这名号啊?”
“张五爷刚读报的时候,您是没听还是怎么着?何先生,徽州人,生在南洋,父母双逝后,去了西洋求学十几年,学了一身的本事,遵父母遗愿,落叶归根,前一阵子才回的国,现在住在文汇居。”
“人前一阵子才回来,你上哪儿知道去?”
“咳咳咳是我没听清。”
总之,经过报纸上一报道,何琪算是出了名了。
文汇居。
铺子的布置与往常没什么两样,依旧是擦得十分明亮的玻璃窗,架子上摆着红木多宝槅上的花瓶、鼎彝;书架上是一叠叠的蓝布套夹着白色签条的古书,墙上挂着几幅字画、立轴、对联。
但今早,又明显的不一样了,铺子刚开门,赵掌柜的出去没一会儿,就隔三差五进来一个人,看打扮的样子都是体面人,进来就问“何先生在不在?”,得到李岩回复说“先生还没起床”后,这些人也不说话,背着手在铺子里瞎转悠,这里看看,那里看看,也不买物件,整的李岩精神高度紧张,一双眼睛一刻不敢松懈,生怕丢了什么物件。
好在,赵掌柜的回来了,门帘一掀开,冲进来个胖乎乎的身影,上气不接下气的对着李岩,急切的吩咐道:“先别忙活了,去菜场买些肉,回来经过醉香楼,打一壶酒,等会去后院让你师娘中午做几道小菜,再去广和居定一条潘氏青蒸鱼,要鳜鱼。”
“对了,让广和居的厨子不要放香菜,先生不爱吃。”赵掌柜又特意叮嘱道。
李岩听的一头雾水,心想何先生月底就要搬走了,师傅这是要干嘛?
“怎么还不去啊?”赵掌柜的弯着腰扶着柜台,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催促道。
“今儿个店里人多,师傅您多看着点,我这就去菜场。”李岩望向了铺子里的人。
赵掌柜的这时才发现,店里有好几位生客,忙招手,叫住了要出门的李岩,道:“先别去了,帮我看着点,空了去。”
那几位一听是文汇居的掌柜,脸上露着惊喜,立刻凑上来,赵掌柜笑脸相迎,问道:“几位爷,有什么吩咐?”
“我们是来拜访何先生的,赵掌柜可否替我们去后院通报一声。”
“岩儿,先生起床了没?”赵掌柜朝后看着李岩问道。
“没呢!昨晚儿先生回来的迟,刚我偷摸看了一眼,就狗娃一人在院里呢,先生怕是还没醒。”李岩如实答道。
“岩儿,看茶!”赵掌柜的吩咐道,转头又是一张笑脸,道:“几位爷,您也听见了,先生还睡着呢,不如先喝几口茶,等等。”
“麻烦赵掌柜的了!”这人拱手一谢。
“不麻烦!”赵掌柜点头应道。
“不知何先生,平时都爱看些什么书?”其中一人问道。
“这个先生的事,岂能容我多嘴的。”赵掌柜赔笑道。
这时,李岩沏好了一壶茶端来了,赵掌柜给这三位一一斟好茶,其中一人顿时明白了,言道:“先生刚回国,就住到了赵掌柜这里,想必这里定有非凡之处,贾兄,赵兄,不若我们一人买个物件,也好沾沾光。”
“嗯!不错!”剩下两人这时才反应过来。
赵掌柜一听,心里乐开了话,笑道:“不知几位爷,要挑个什么物件?古画,帖子,孤本、拓本,我这里样样有。”
就这样,赵掌柜的一早就开了张,卖了三个小物件,甭提多开心了。
这三人默默把小物件放进了包里,又取出了一个本子,其中一人问道:“何先生是什么时候回国的?”
赵掌柜收了钱,立马办事,仰着脑袋回忆道:“大约十几天前的一个早上,平津港驶来了一艘大船,在外漂泊了二十多年的先生,终于回到了祖国,一下船,先生激动的就跪在了地上,朝着地上亲吻了一口,有人问先生,这是为何?先生说我爱我的祖国,我要亲吻它。”
这几人听的眼中冒着精光,立马唰唰刷的给记下了。
赵掌柜嘿嘿一笑,继续道:“”
这几人手中的笔,继续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