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磨刀石</p>
入夜。</p>
襄阳城外。</p>
众山各营再度归于沉寂。</p>
营垒之中，静静悄悄。</p>
除去在外戍卫和巡逻的军卒之外，几乎所有的人都早已经是进入了梦乡。</p>
太阳已经重新落进了群山的怀抱之中。</p>
在辽东，松锦之战已经拉开了帷幕。</p>
河南北部的大部分的流寇，都已经是被陈永福带走的新编营兵剿灭。</p>
在京师，陈望也有一些渠道，这渠道自然是花钱砸出来的，就跟历史上的张献忠一样。</p>
而卢象升所领的宣大兵马主力虽然伤亡颇重，但是主体还在。</p>
“万元吉和我之前预料的一样，领兵抵达岳州府之后就一直按兵不动。”</p>
因为卢象升在守孝期间，特准其回乡守孝。</p>
这些时日，陈望都没有下令进攻，只是占据西南的三岘山，连接着北面的樊城，围而不打。</p>
万民军在六月进入南直隶北部，兵围徐州，掠夺周边，招募乡民，声势浩大无比，正不断的蓬勃发展。</p>
用侯恂确实可以控制左良玉，但是用侯恂也只能是控制左良玉。</p>
现如今又历经了两年的训练，宣大三镇已经是恢复了不少的战力，因此明廷在北国的势力比起历史上要强上不少。</p>
但是这一次的松锦，应该不会败的那么惨痛。</p>
新编的营兵经历了鲜血和战火，已经初具战力，河南的空缺也得到了填补，自然就能将湖广的兵马调遣过来。</p>
后来是侯恂提拔了左良玉授以兵权，使得左良玉在援辽战役中崭露头角，从此仕途一帆风顺位至大将。</p>
“南国的局势，要是派洪承畴和孙传庭南下，还能缓解一二。”</p>
陈望微微偏头，正好看到领着数名甲兵巡营回来的陈功，有些疑惑问道。</p>
刻三条则是代表着极为重要，须不惜代价，火速送达。</p>
事出反常，必有不对。</p>
就在陈望思索之时，一阵脚步声正好从陈望的侧后方传来。</p>
青山关之战后，曹文诏没有南回，而是被留在了北地。</p>
这个时代，常人对于老师、恩主的情谊也都看得很重。</p>
因此哪怕现在时局困难，崇祯想用卢象升也没有办法去用。</p>
万民军在六月攻陷商丘，尽取归德府全境。</p>
“刚巡营到了一半，营外的夜不收就接到了监察所从北地送归的情报，他们不敢怠慢，送呈了上来。”</p>
但是陈望肯定是不可能拿麾下的精锐去填襄阳这座坚城的战壕。</p>
左良玉当初从军劫掠军资，坐法论斩。</p>
但是，这一切只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p>
侯恂的能力不足，威望也不足，根本没有办法节制其他的军将，也没有能力解决如今南国的问题。</p>
洪承畴大怒之下，直接夺了王朴的官职，将其一撸到底。</p>
大朝会之上的谈话根本就不能成为秘密，只需要花费银钱就能拿到。</p>
这一次松锦，明军大概率还是会败，因为最为核心的问题还是没有改变。</p>
这样的复杂严峻的局势，岂是侯恂能够处理的？</p>
“不过，侯恂很快就要抵达南国，这襄阳城也不能只围不打了。”</p>
除去大同总兵变化之外，北地九边各镇还有一个变化。</p>
所以在围困襄阳后一段时间后，陈望就将驻防在河南的湖广兵马调遣了过来。</p>
身侧的卫兵接过了陈望手中的书信，向着偏帐快步走去，寻人翻译信件。</p>
在此前围剿李自成的成、阶之战中，时任延绥镇总兵王朴，被李自成击败，李自成再越关山进入川北，将追剿的明军就此远远的摔在了身后。</p>
但是现在时间应当才过了一刻钟，还不到平时的一半，陈功就先行赶了回来。</p>
付出的代价，远比得到的收获更多。</p>
在杨嗣昌死后，朝会之上卢象升的名字作为南国督师的人选被提起过，但是很快就因为这个原因而被否决。</p>
“巡完营了？”</p>
“七天之前，张献忠攻破潜江，进入沔阳地带，兵锋直逼武昌。”</p>
此时的襄阳城，也早已经是归于沉寂，只是城墙之上亮着的光芒，还证明着襄阳并没有彻底的陷入沉睡。</p>
九塞之精锐，中国之粮刍，尽付一掷……</p>
而这无疑是一个利好的消息。</p>
陈望神色未变，接替杨嗣昌作为督师的人，如同他一开始所料，朝廷最后还派侯恂前来接手。</p>
因为武昌受到威胁，水师的主力都集中在了武昌的周围。</p>
侯恂作为左良玉的恩主，担任督师，恐怕会让左良玉改变心思。</p>
这段时间，围而不打，陈望用的理由是整合各军，赶制攻城器械，等待水军。</p>
“大哥预料的不差，新任的督师果然是侯恂。”</p>
因此这些湖广的营兵，他们的身上几乎沾染了全部内地营兵的恶习。</p>
随着松锦一线事态的不断升级，明廷也陆续派遣了不少的援兵赶赴辽东，支援松锦。</p>
历史上的姜瓖先降大顺，再降满清，后来又再度反清，最终身死城破。</p>
陈望双手撑靠在望台的栏杆上，向着站在一旁的陈功问道。</p>
崇祯十一年的戊寅之变，清军入关造成的破坏和收获都比起历史上要小的多。</p>
这是监察所常用传递的印信的方法，竹筒外的划痕代表着消息的紧急程度。</p>
<div class="contentadv"> 一条是普通的情报，两条是加急情报，须加急处理。</p>
陈望站在中军帐外的望台之上，俯视着下方四散在外的营帐。</p>
现在因为辽东的局势越发紧张，北地所有的明军都处于战备状态，不敢擅动。</p>
松锦之战的后期，如果明军能够遵从洪承畴的战略有序撤离，明军的损失绝对不会如此的惨重，</p>
导致明军溃败的原因，是王朴不听从军令，带领本部人马首先乘夜突围逃跑，引起明军各镇的恐慌，导致了军队的混乱。</p>
在内外交困之时，杜文焕没有领兵离开卢象升，而是选择继续跟随着卢象升前行。</p>
卢象升虽活了下来，渡过了死劫。</p>
结果同行的丘磊选择独自承担了罪名。</p>
陈望看了一眼右山的军营，那里正是左良玉本部的驻地，就在两里之外的山麓处。</p>
姜瓖的品德和名节虽然有亏，但是再如何，也比王朴要强的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