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蜂王等人也从桓玉山的惊恐反应中看出了点什么,花衣男子的目光微微一亮。
他上前一步,走到了阿青的身边,一只手掌拍在了被擒的曲长老肩上,问桓玉山:“竟敢在仙宫烧杀纵火,你可知罪?”
口中又呛出一口血的曲长老大口喘气,终于从那一击中慢慢缓了过来。
事已至此,桓玉山不知该如何回答,反问道:“大王欲如何处置?”
花衣男子:“本王待人一向宽容,不喜赶尽杀绝之事,你若知罪谢罪,本王可以给你们一条活路。”
能给活路?桓玉山惊疑不定,又问:“不知该如何谢罪才能让大王开恩?”
花衣男子:“自断双臂,饶尔等不死。”
被挟持为人质的秦傅君骤然瞪大了眼睛,她是看到了这边内幕的,知道蜂王目前只是个摆设,没想到这边居然想装模作样凭三言两语就让大长老自废武功,这如何能行?
她眼珠子乱转,急得不行,奈何不能动弹示警,连声音也无法发出,只能是干着急。
都这样了,还能给条活路?喘着气的曲长老亦惊疑不定,目光用力左右乱瞟,想看出点什么端倪来。
庾庆等人自然是知道蜂王企图的,却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回头落在了蜂王手上也不是什么好事。
桓玉山慢慢抬起了双手,看着自己的双手,神色艰难,貌似在掂量要不要自废双臂,起先还有些犹豫,后来神情渐渐坚决,抬头问:“只要我自断双臂,大王便给我等所有人活路吗?”
若真是这样的话,对他来说,目前的处境下,自断双臂不失为最佳选择,至少还有人能活着,有人就还有机会,总比全部死光了好。
花衣男子冷哼道:“再啰嗦,休怪本王反悔。”
“好!”桓玉山一声喝,面露悲壮,白须微微颤,双手慢慢抬高,就要当众自断双臂谢罪。
秦傅君目光急闪,真可谓是心急如焚。
曲长老悲喊一声,“桓师兄!”
花衣男子则挑了一边眉头注视着,期待着。
眼看桓玉山权衡利弊后就要谢罪时,他扫过众人的目光忽在向兰萱抬起的手掌上顿了顿。
向兰萱手掌上写着一个粗陋的“诈”字,她刚才顺手从一旁大树根上摸了支掉落的花朵,捏碎出汁液在掌中暗暗比划出来的。
有心人下意识顺着桓玉山的目光看去,却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只见向兰萱抬手拨了下乱发到耳背而已。
而桓玉山则渐渐收敛了悲壮情绪,微微低头沉默着,良久后才慢慢抬头,这次他看到了秦傅君急急摇摆的眼色,也看到了被抓的南竹和牧傲铁,目光又慢慢盯向了自己认为阴了自己的庾庆。
他抬起的双手慢慢握拳放下了,深吸了口气,对蜂王道:“既然只要我自断双臂,大王便放过我们,可否先将他们给放了。”手指了曲长老,又指了秦傅君。
花衣男子顿沉声道:“你在跟本王讨价还价吗?”
“并非跟大王讨价还价。”桓玉山又指向了拿剑挟持秦傅君的庾庆,找了个借口,“我自然是相信大王的承诺的,但是我不相信他,此獠太过狡诈,恐出尔反尔。要不,先让他放了敝派这位女弟子,如何?”
他对向兰萱的示警心存疑虑,不相信向兰萱能安什么好心,在小心试探。
花衣男子看向了庾庆和秦傅君,略显沉吟。
庾庆当即对他微微摇头,表示这女的现在放不得,否则会坏事。
花衣男子也知这女人之前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交给了对方就麻烦了,当即回头拒绝道:“本王不接受任何讨价还价。”
桓玉山再次指了指庾庆,“大王,我还是那句话,我不相信他,哪怕换个人挟持本派弟子也行。”
一听这条件,花衣男子倒觉得可以接受,对阿蓝偏头示意了一下。
阿蓝当即过去,强行从庾庆手中接手了秦傅君,代为挟持了。
庾庆很无奈,没人家修为高深,态度刚烈也没用。
见此状,披头散发的向兰萱瞬间低眉垂眼,嘴角淡淡浮现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意味。
见嘴上说着不接受讨价还价的对方,居然接受了自己的条件,桓玉山对自己不动神色的试探,心中有数了,神色也在刹那间有了转变,目光渐渐变得不善,再次对条件加码,“大王的神威在此,反正我们也跑不了,只要先放了他们两个,我立马自断双臂,还请大王成全。”
此话一出,庾庆隐隐感到不对。
这次轮到蜂王怒了,“你找死!”
桓玉山:“若连这么一个小小要求都不能答应,我委实难以相信大王会遵守承诺,恳请大王先放人!”拱手拜请状。
见其软刀子硬来,态度如此坚决,花衣男子不吭声了,也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冷冷一句,“阿青。”
阿青回头看了他一眼,会意了,突然一掌向挟持的人质脑门拍下。
啪!曲长老脑门子塌了,脑浆迸裂,鲜血直流,瞪大了双眼,脸上神色错愕不信,萎靡着倒下了。
旁观者皆大吃一惊,秦傅君猛然瞪大了双眼,再次泪涌。
她是真的后悔了,悔不该自作主张往这仙府里闯,否则也不用亲眼目睹这些个惨剧。
庾庆也一眼看向了她,此时的脑海里依然闪过一念,昨晚的女人究竟是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