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没事,只是看到一个人的影子有点面熟而已,已经不见了。”朱文羽摇摇手,续道:“……反正那两只兔子我看他们往哪跑!?”
“那,如今我等再往哪?”沙漠也不多问。
“行了行了,跟昨天一样,找地方玩玩去。也难得来这开封城一趟,总得逛个够本,别白来啊。”朱文羽满不在乎道,心中却在想:“刚才那影子是谁?从旁边看怎么好像那个臭丫头?今天倒穿了身翠绿的衣服,还装模作样戴了个小帽子,嘿嘿,你以为少爷我认不出你了?她怎么也到这开封城来了?那个小离也不见,是不是认错了?”
朱文羽正瞎自琢磨,沙漠打听了路,三人又朝近处的重阳观走去。那重阳观乃为纪念在这开封城内传教且终逝世于此的全真派创派祖师王重阳而建,朱文羽对道家的随性自然的宗旨极为认同,且修习的《易气养生诀》也是道家的无上先天神功,自然对道家有一种自然的亲切感,来此开封城,实是应该来这重阳观上炷香,拜拜这位道学前辈,武林高人。
当晚,朱文羽三人在客栈画下张家四周的房屋地势图,细细推研一番,接下来两日又是日间四处游历赏玩,抽空又到张家附近转转,回客栈再计议,终是拟了一个较佳的设伏方案,自此满心地等着初十晚上到来。
好容易等到初十,才用过晚饭,天尚未黑,朱文羽便开始收拾穿戴,将雷霆剑围在腰间,还取了日间买的几块大黑布,自取一块系在头上蒙上脸,只留下两只眼睛在外头。这是沙漠提议的,他们去抓那两个定是武林中人的淫贼,自有一番打斗,许会惊动百姓,若是擒下淫贼还好办,若是引起误会,又给人看到面孔,以后会多一层麻烦,故此蒙面而行。朱文羽本来自恃有金牌在身不以为然,但南宫灵也赞同沙漠的意思,他也只好随他们一样蒙上黑巾。
看到朱文羽如此急切地换好衣服蒙上面巾就想走,南宫灵笑道:“朱兄不必如此着忙,现一更都未到,我等二更才走呢,先喝杯茶如何?”起身作势给朱文羽倒茶。
朱文羽讪讪一笑,又取下已蒙好的面巾,知道自己贪玩巴不得早点出去,只是此时街上还行人正多,前几日便商定了二更再走,自己实是性急了些,只好耐下性子坐下来。
要这朱文羽老老实实坐在屋里等实在是不容易,只见他一会站起一会坐下,一会又在屋里踱着步转圈子,茶也不知道喝了几杯,看得沙漠只想笑。终于等到沙漠二人也开始换衣,三人结束停当,略等片刻,便听二更更响,悄悄打开临街窗户一看,果然黑漆漆一片,楼下街中已是灯笼全灭,悄无一人。
三人互相看一眼,点点头,再打开另一边的窗户,窗户外便是隔壁店铺的屋顶,三人轻轻跳出窗外,南宫灵在最后,回身轻轻凌空一掌,灭了屋里的油灯,再小心地将窗户关上,展开轻功,便从各户瓦顶上飞身向城西而去。
开封城并不大,不过一袋烟功夫,三人便已靠近张家院落。只见四周漆黑一片,月亮也不见出来,阴沉沉地天色,这对朱文羽和南宫灵来说,他们身负一流内功,黑夜中视物根本不在话下,只需有丝毫光亮,对他们来说便如白昼一般,对沙漠来说却有些难,只是他长年办案,也早已练出一双利眼,虽并无朱文羽二人般视如白昼,却也并无大碍。
三人找到那高高的张家小姐所居的绣楼,各挑了一处隐密屋面伏下,各距绣阁三丈左右,这是他们早已计议好的,自是默契,各寻自处,单等着那两个淫贼上钩。
屋顶上空旷无遮,如此寒风中才呆得不到半个时辰,衣物面巾俱已变得冰冷,只是朱文羽身怀养生诀内功,平日里一股从丹田中自然涌出的温热之流周转全身,根本不畏严寒,但还是让他从心里暗暗骂了一句:“两只死兔子,让少爷我替你们蹲屋顶喝西北风,逮着了少爷我让你们好看,把你们吊起来吹他七天七夜,冻死你们这两只采花兔子!”
忽然南边一阵细细的轻轻脚步传来,朱文羽一凛:“来了!”悄悄回头探身一看,果然,四五十丈外只见两道黑影急朝这边飞奔而来,只是那身形速度比之朱文羽和南宫灵实在是差得太远,比之沙漠也不过稍强而已。朱文羽又赶快伏身低下了头。
只见那两人渐奔渐近,不过脚步落在屋面上的声音还是很轻,显是轻功不弱,不久便到了那张家小姐的绣阁窗边止步停下。
朱文羽在黑暗中暗暗打量,那两人也是身着黑衣,只不过并不以黑巾蒙面,一个稍高的留着几分长的八字须,另一稍矮之人则是白面无须,和海棠姑娘两人所说的形貌完全一样,心知便是这两个伤天害理的淫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