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朱大人,您是大官,是钦差,你再想想办法,多减几成吧,让帮里弟兄也有个活路。”
“这……这我也只能尽力了,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朝廷的旨意,不过我会尽力的,弟兄们也不容易,陆帮主恐怕也不容易。”
“他?别提他了,他哪不容易了?成天在家里养花喂鸟的,再穷也穷不了他身上!这次还要我顺道带两个箱子去京城呢,还不晓得装啥子东西呢。”
“箱子?什么箱子?”
“就是船舱底板下那个,一个乌漆嘛黑的,不大,还有一个稍微大些,朱红色的,都要送到京城,帮主还不让我随便告诉别个,我答应他的,你也别和别个人说,船上其他的人都不晓得这事。”那祖江生虽是对陆成林满脸不的屑,但仍是嘱咐朱文羽,可见他对答应过的事自是极为看重,说话间已将声音放得极低。
朱文羽突然明白了,这岷江帮帮主陆成林别看肥头肥脑,对自己恭恭敬敬的,行事间露出来和刘世成有极紧密的联系,连唐韵的姓名朱文羽从未对他说起过的他也清楚得很,办起事来似乎极是糊涂无能,但打自己的小算盘却也有点小聪明。靠着少爷我这坐大山,沿途地方关卡自然不会随便来搜查朱文羽这钦差大人的坐船,便偷偷摸摸地拿个箱子随船带到京城去,也不知道是珠宝钱物呢还是别的什么东西,但有他朱文羽这座大伞保驾护航,自然是妥妥贴贴的。而且也知道这祖江生极重信诺,口又紧,才挑了他给自己当船夫头,这番良苦用心,也真够难为这岷江帮帮主的。
明白了此节,朱文羽却也并不在意,他并不想去管这陆成林究竟夹带了些什么私货,不管怎么说,这个陆成林对自己并无恶意,反倒还侍候得十分尽心周到,姑不论到底有何用意,至少自己坐了他的这条船,有些事也不好如何追根穷底地非弄明白不可。“只不过到了京城,确实是得找皇上老叔说一声,这跑船的人家辛苦,税赋还是不要随便加的好,要加也少加一些,让他们略略好过一些才是。”朱文羽心想,听祖江生这些话,他深深感觉这帮在江上讨生活的百姓日子实在是过得极为艰难。
那祖江生和朱文羽熟悉之后,果然话多了不少,沿路也介绍些沿岸的风景给朱文羽二人听,还有些神话传说,听得唐韵不住入神。有时江面宽阔,风平浪静,那祖江生还一跃入水,不多时抓上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鱼来,果然是水性极佳,而船家们用自家秘技烧烤的鱼也把朱唐二人吃了个口水直流,直呼过瘾,这漫长的水上日子倒是显得没那么无聊了。
“祖兄弟,我们什么时候到长江?”
“朱公子,我们早就在长江上了,从宜宾以下,这条河就开始叫长江了。从前几日过了宜宾,这水面我们岷江帮就管不着了,过各色关卡都需交过船税的了。”祖江生道。
“那前面是什么地方?”
“如今是泸州境界,前面便是栖凤山,据说以前曾有凤凰落在山上,对着长江高叫三声,然后又飞走了。”
“真的?那真有人见过凤凰吗?”旁边的唐韵一听便来了劲。
“那我也不知道,许是有人见过吧,反正老人们都这么说,后来这山就叫栖凤山,听说如果有人福气大的话,还能看到凤凰呢,不过我们老百姓是看不到的。”祖江生一边撑着船篙一边慢条斯理地说。
“嘻嘻,羽哥,那你去试试,看看你的福气大不大?”唐韵笑嘻嘻地对朱文羽说。
“呵呵,碰上你我已经够倒霉的了,有福气也早给弄没啦。”朱文羽故作唉气叹气的模样。
“啊?!居然敢这么说?看我不罚死你。”唐韵嗔道,伸出双手来呵朱文羽的痒。
朱文羽一闪身,唐韵一把凑了个空,唐韵不服气地追过去,两人便在这小小的甲板上你追我躲,居然都用上了轻功,身轻如燕,恰似两只燕子般窜上跃下的,在这狭小的地方施展轻功正是朱文羽所练的独门轻身身法所长,唐韵的双手始终离着半尺一尺地够不着,一赌气,一屁股坐在甲板上,嘟着个嘴道:“讨厌,不玩了!”
朱文羽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