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搬到岸上的又搬回来?”沙漠奇道。
“是,小人亲眼所见,错不了。”吴威连忙抱拳道。
“不敢不敢,在下不是说吴兄弟错了。”沙漠连忙分辩道:“在下只是觉得奇怪。朱兄。”沙漠转向朱文羽:“从时间来看,再加上能令崔岩如此将几百万的银子放下就走,想来想去只有一个人了。”
“二先生?”听了吴威这么一说,朱文羽其实早已想到陈汉义,只不过沙漠如此说,看来也有同感。
沙漠却不再说话。
“他?他为何这样?”朱文羽喃喃道。
“这个,恐怕只有朱兄最清楚了。听唐姑娘说陈汉义曾去过县衙,和朱兄定然说过话,至于说了什么,朱兄不说,旁人也不便问。只不过由此看来,那陈汉义似乎已对朱兄消除了敌意,连到手的银子都留下了,恐怕……”沙漠欲言又止。
朱文羽心中十分烦躁,关于肚兜之事自己不可能到处去宣扬,但若不说又解释不了陈汉义为何会有此举。
见朱文羽迟疑,沙漠连忙打圆场:“不说了不说了,随他陈汉义怎么样吧,说不定是疯了。呵呵,眼下紧要的莫过于还得再找人增派兵丁护船,不可丝毫有失。至于知县李波,不知他和崔岩是否同党。”
“不论李波是否同党,总之不能用铜陵的官兵了,恐怕得从别处调兵过来。兵丁来之前咱们几个须得日夜守护银船,叫李波送送饭可以,其余之事万万不可,要真再出什么岔子,恐怕朱兄也担当不起。”南宫灵摇摇头。
“嗯,正是,须得即刻去找李波过来。”沙漠点头道。
“我去吧。”南宫灵道。
“南宫兄不知李波住在何处,再说也不熟官场规矩,不知道找谁问。况且护船更为紧要,还是我跑一趟吧,南宫兄陪朱兄唐姑娘白帮主一起守在这。”沙漠道,也不待众人再回话,转身便行,跃下船去,不一会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自始至终,朱文羽都未曾再说话,心中实是十分烦闷,却又不知道烦在何处,想到那两个肚兜,又是一声轻叹。
不过顿饭工夫,沙漠已是回转,还有十余兵丁护着一顶官轿,奔跑而至,那轿夫都是赶得汗流满面,刚到码头停稳,不待轿夫压轿,知县李波已是忙不迭地掀起轿帘钻了出来,跌跌撞撞地从轿杠下钻出,哆哆嗦嗦地爬上朱文羽这条船,急切切地冲进船舱,“扑通”一声跪倒在朱文羽脚前,口中连呼:“下官罪该万死!罪该万死!”看得唐韵都是“扑哧”一声掩口轻笑出来。
“起来吧。李大人。”朱文羽也没什么心思,坐在原处,随意扬了扬手。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下官办事不周,逆贼崔岩惊吓钦差大人,下官罪该万死,罪该万死。”一边说李波一边连连磕头,撞得舱板咚咚作响。
“那崔岩是何来历?”朱文羽问道。
“这个下官也不知,大明历来军政分治,崔岩是铜陵地方参将,向由直隶按察使赵大人亲命,下官无权干涉,来历也实是不知。那逆贼崔岩镇守铜陵已有七八年之久,下官上任之时便已在此,资历比下官还老得多,下官更是不敢得罪。谁料想居然会是谋反逆贼!简直是目无法纪,罪大恶极之至!”说罢又是连连磕头。
“此事于你无干,你先起来说话吧。”朱文羽听李波这么一说,估摸着崔岩和天衣盟之事与李波没有多大干系,扬扬手道。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李波还是连连磕头。
“叫你起来就起来,罗嗦什么?”朱文羽今夜心情烦躁之极,哪还像平日里那般好性子,见李波赖着不起,不禁出声喝道。
李波吓一跳,不由自主应声站了起来,却仍是头也不敢抬,半弯着腰:“下官……下官……”面对钦差大人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
“池州府军政谁来管?”
“回钦差大人,池州府千总是张千山张将军。”
“张千山!”朱文羽吓一大跳,噌地一下站了起来。但转念一想那禁宫之中的侍卫领队“残月钩魂”张千山早已死在“雷霆剑客”南宫雷手下,世间同名同姓者居多,一点也不稀奇,又慢慢坐下了。
“朱兄,崔岩是天衣盟,池州府那边也不知是否还有瓜葛,还是小心行事为好。此处离京城不远,干脆向皇上请命,直接从京里调御林军或是锦衣卫最为保险。”沙漠在一边悄声道。
“嗯。”朱文羽沉吟半晌,突道:“李波!”
“下官在。”李波忙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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