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你怎么想,二先生……”
“叫老子大哥!”陈汉义怒吼道。
“好,我叫你一声大哥!”朱文羽续道:“我不管你怎么想,老百姓过几年安定日子不容易,你要杀了他,天下又是一片大乱,老百姓又得吃苦。我不管他是什么人,好也好坏也好,阴险也好毒辣也好,他是大明的皇帝,是朝廷的脊梁骨,不管他是什么样的,老百姓要想再过几年安生日子,你就不能杀他!”
“这狗贼阴险狡诈,你还这么护着他!”陈汉义脸上胀红一片,怒道。
“我不管他是谁,就算他是天下第一坏人,他是皇上,我就得护着他。这不是我护着他这人,我只是护着别出乱子,如果是你当皇帝,甚至于陈友谅当皇帝,别人要想动他,我也会出手。老百姓实在是再也经不起折腾!”
“你……”陈汉义气急败坏。
“二先生……”
“要不看你十九是我亲弟弟,老子今天就劈了你!叫我大哥!”
“好好好,你是大哥你是大哥。你当年跟着陈友谅也是义军吧?也是反元吧?也是为了老百姓吧?事情过去了二十年,大汉国连灰都没了,何苦还要再让老百姓受一道罪?你我都是穷人家出身,爹娘死在战乱之中,你就忍心让更多的人和咱们一样变成无父无母的孤儿?你他娘的还是不是人?!”朱文羽也是提高声音骂道。
“我……”陈汉义一时语塞。
“二十年,什么仇也该放下了,不是说皇上老叔对不对……”
“你还叫那老贼老叔?你信不信我真劈了你?!”陈汉义又跳了起来。
“好好好!老贼就老贼!就算贼到头了也掉不了他一块肉!他坐在那个位子上,你就不能伤他,伤了他,遭殃的是老百姓!在天衣谷我说得还不够清楚?还不够明白?我告诉你陈汉义,你要真敢动手,老子也可以杀了你!管你什么大哥不大哥,真要杀了你陈汉义能救天下百姓,我一样不会手软!”朱文羽也是伸着手指指着陈汉义的鼻子吼道。
陈汉义一时怔住了,愣在那儿,半晌方才泄气地一屁股坐下:“怪不得大哥这么看重你小子,今天老子总算是明白了。你小子,有种!”
“怎么着?不服啊?”朱文羽依旧吼道。
“行行行,你小子有本事!有种!算你狠!他娘的,真他娘的像老子小时候,不枉一个肚子里爬出来的,咱们赵家,真他娘的,有后!哈哈哈哈。”一声长笑中,陈汉义已是如鬼似魅地闪出房去,一阵身形飘忽,掠过府院高墙,消失在夜幕之中。
朱文羽一愣,接着便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下坐倒在桌旁,怔怔地看着眼前的酒菜,又似堵气般地连倒着几杯酒,皆是一口干下。
“侯爷,侯爷。”看着陈汉义离开,小高子轻轻地走入房中,小心地看着朱文羽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操着公鸭嗓子细声细气地轻声叫道。
“滚!”朱文羽一肚子气正没处发,脱口就是一句。
小高子吐吐舌头,不声响地退出去,也不远离,就静静守在门外。
朱文羽自从宫中回来,头脑都是乱的,晚上又和陈汉义闹腾了半宿,再连灌上几杯酒,酒入愁肠,又不去有意运功逼酒,咕嘟几句,已是醉眼迷朦,趴在桌上,再也懒得动。
小高子连忙招呼人过来将主子抬到卧室内,再将残局收拾利落,方才依次睡去。
第二天早晨待朱文羽睁开眼,已是日上三竿,回想起昨夜之事,兀地惊醒,随便擦了把脸,整整衣裳,急匆匆便出门直朝东华门走去。
如今朱文羽立了大功,皇上亲封逍遥侯,正是天下近前的红人,宫中哪个不知哪个不晓?哪里还会有人来为难于他?虽然守门的御林军已换,不再是自己原来那些熟识的军士,但也是顺顺当当进了宫,一打听,才想起来此时仍是早朝时分,洪武皇帝朱元璋尚未下朝,只得乖乖在南书房外的厢厅中等候,心中将昨夜和陈汉义说话的内容又仔细回想了一下,突然之间只觉冷汗淋淋而下,后脊梁处一阵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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