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落山之前,段家的伙计们陆续清醒过来,虽然一个个的头疼欲裂,但好消息是没人受伤,大家都心有余季。
了解完事情的原委后,他们全懵了。
被十二星相打劫,救人的反而是十大恶人?
这这……
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儿!
刘掌柜小心地把段雨浓扯到一边,提醒道:“少东家,恶赌鬼出现的未免太凑巧,有道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他莫非也是冲着黄金来的?”
段雨浓摇摇头:“掌柜的别多虑。此人如果真的要黄金,刚才早就得手了,我等也活不到现在。”
“额。”铁一般的事实摆在面前,刘掌柜也无法反驳:“好吧,也许是属下小人之心了。不过,他故意跟着我们,却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段雨浓道:“走一步看一步再说,反正我感觉他应该没有恶意。大家都机灵点,莫要给我段氏留下忘恩负义的名声,小心伺候着。”
既然主家都这么说了,他也只能服从安排。
刘掌柜忽然面现鄙视:“少东家,此人明明比你年长甚多,却一口一个‘贤弟’的,真不害臊,要称呼也得是‘贤侄’啊!”
段雨浓却不以为意,微笑道:“贤弟比贤侄听起来更显得亲近,恶赌鬼不用辈分压人,这是真正存了结交的心思,从细节可知善意。”
刘掌柜小声滴咕着:“善意?我看不怎么像……”
……
从当天开始,陈盛便加入了运送队伍。
段雨浓带着大伙先在池州落脚,然后又走了芜湖和铜陵,最后才奔向目的地:安庆。
她每经过一个地方,后面就会多出一辆、或者几辆马车来,队伍因此变得越来越壮大。
奇怪!
段雨浓在各地的商号中搜罗黄金,而且要的数量还这么惊人,到底想干什么?
当然了,这毕竟是人家的私事,姑娘没主动开口,陈盛也就没问。
十余天后,车队终于赶到安庆,并在晌午前开进了段家大宅。
等进去一看,就连陈老爷都吃惊不小。
八卦布局,状如迷宫?
卧槽,牛逼!
这已经不能称之为“宅子”,而是一片恢弘的庄园,或者说,是一个无垠的独立世界。
段家人真有安全意识,也是真的有钱。
进入宅邸之后,段雨浓将陈盛安排在花厅喝茶,自己则忙着交割货物,先走了一步。
陈盛也不着急,反正会有人招呼他的。
一杯六安瓜片还没喝完,匆匆的脚步声便从外面传入耳朵。
“哈哈哈,听闻是轩辕先生到了?”
陈盛扭头一瞥,此人约摸五十岁上下,圆滚滚、肉乎乎,明明胖得已经像个大水缸,走路的速度却竟然矫健得很,一点也不慢。
“段合肥,段财神?”
“是我。”
段合肥一把抓住陈盛的手臂,兴奋道:“据说先生以赌技闻名江湖,向来难遇敌手。我老段自幼便精通骰子、牌九、和马吊,至于什么握槊、投壶、丢铜板、斗蛐蛐等等之类的,更是颇有研究。你若说武功比我高,老段自然甘拜下风,可要讲赌技么,段某第一个不服。”
陈盛道:“不服你想怎样?”
段合肥道:“我要跟你赌一赌!”
陈盛笑了:“行啊,段财神既有雅兴,三光自当舍命陪君子。”
“好,哈哈。”段合肥转过脸,忽然对着外面喊道:“来!”
段财神有钱有闲,自然是一名非常强硬的对手,陈盛也在好奇他准备如何作赌。话刚落音,却见门口人影闪动,有两个仆从抬着个大号的托盘走了进来,上面还盖着盖儿。
仆从们把东西放妥当,然后便鞠躬告退了。
段合肥得意扬扬的,用嘴一努:“先生请。”
陈盛道:“这是……什么讲究?”
“你先打开再说。”
“好吧。”
陈盛信手揭开盖子,一时不知怎么表达心情。
那里面装的竟是一大锅红烧肉,颤颤巍巍,热气腾腾,颜色还特别的红润。这东西你根本不用尝,光看看就知道厨师的功力了。
段合肥道:“现在是中午,正好到了用膳的时候,不吃饭哪来的力气赌?”
陈盛说:“有道理。”
段合肥搓搓手,脸上居然写满了狂热和贪婪:“世界上最过瘾、最美味的食物,莫过于一份红烧肉,有了它,什么山珍野味、鲍参翅肚都得靠边站。轩辕先生,你认为如何?反正我是一天不吃就浑身乏力。”
陈盛瞄着对方的肚子,知道他绝对没撒谎。
“我也喜欢红烧肉,能不能来碗米饭?”
段合肥大笑:“哈哈哈哈,好!能跟我一起吃红烧肉的人,才是真朋友!”
于是乎,两个人你争我抢,竟把锅里的肉全部吃完,汤水也没浪费,都泡了米饭。
“痛快,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