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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小沫和连荣麟回到连公馆的时候,
“大少爷,我來扶您。”
“不用,我只要小沫。”
管家闻声后退着侧让开了身子,钱小沫扶着连荣麟缓缓走了进去。
绕过灯火通明的前厅,客厅里更是耀眼夺目,萧潇正躺在沙发上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看着电视,旁边的小沙发上则坐着正在品酒的连荣祥。萧潇先看见连荣麟,立刻欢喜的迎了上來,再看见钱小沫的时候,整张脸都像是整容失败的产品。
“荣麟,你的行李我已经让人收拾好了。”萧潇只对连荣麟笑着,可惜他看不见。
连荣麟只扭头向钱小沫的方向,低语,“时间太匆忙,來不及准备你的东西,一切生活用品我们到了美国再去买。”
“嗯,不用太麻烦。”
钱小沫和连荣麟一应一答,谁都沒有再理睬萧潇和连荣祥,上了楼。
气得萧潇毛焦火辣,头顶噌噌的冒着火,“都被赶出去过一次,还敢回來,真不要脸…”
“是老爷子对连荣麟器重有加,他看上的女人当然在连家也有颇高的地位。”
萧潇扭头狠狠瞪了眼连荣祥,连荣祥挑着眉梢诡谲一笑,压低了声音,“你早点和我合作,也用不了看钱小沫的这幅嘴脸了。”
“比起她,我更不想看见你…哼…”
萧潇气恼的转身就走,扭着水蛇腰极为妖艳。
连荣祥刹那间皱起了眉头,手里握着酒杯,咯吱作响,“好戏刚开始…有你后悔的时候…”
楼上,钱小沫送连荣麟回到了他的卧室。
“每次回公馆,哪怕不住下,我也会來卧室逛一圈,好像这里还有你的气息。”
钱小沫打开了壁灯,和记忆中一模一样的房间,再度将她尘封的回忆生拉了出來。
原本甜美的恋爱,原本幸福的婚姻,就在这间房间里,开始转折,开始破碎。
哪怕真相揭晓,他们什么事情都沒有发生,但如果可以,钱小沫真的不愿再踏进这里。
连荣麟握紧了钱小沫的手,她的沉默依旧影响不到他脸上的笑意,“我让管家带你去你的房间,今晚你早点休息,明天一大早的飞机,会很累的。”
“你也是。”
管家过來了,钱小沫转身离开,连荣麟看不见,但能感觉到那股夹杂着玫瑰芳香的冷风扫过他的脸颊,连荣麟心里一怔,立刻慌张失措地伸手拉住了钱小沫。
她停下,回头,不解。
连荣麟的脸色不好,迷茫的双眼上浮起了一层浓浓的迷雾,他似乎想要努力看清却又什么都看不清,钱小沫看得出他在紧张,在不舍,在焦虑,可是她不明白他在紧张什么,又不舍什么,更不懂他心中盘旋多日的焦虑。
“荣麟?”钱小沫试着轻唤出声。
连荣麟拉着她的手一颤,缓缓松开,嘴角又勾出一丝笑意,“沒什么。快去休息吧。”
“嗯。”
钱小沫应了一声,沒有多问,她刚转身,连荣麟又突然叫住了她。
“还记得我说的话吧?”
钱小沫沉吟片刻,“无论你做什么说什么都是为我好,我记得。”
“好,快去睡吧。”
连荣麟笑得勉强,钱小沫的心全然不在他的身上,也不曾在意,带上门离开了。
连荣麟脸上的寒意却越來越浓,他忽然觉得,自己一直紧紧握在手心里的细沙终于到了最后快要漏完的时候了。他冷笑着,带着浓浓的苦涩,长长地叹了口气,从衣兜里掏出了钱小沫的手机。出院时,他偷偷藏起來的,开成了静音的模式。
他将手机解锁,看见二十多通未接來电,都是柯浩瀚和李千雅打來的。
恰好这时,连荣麟自己的手机响了起來。
“要你做的事,做得怎么样了?”连荣麟问话的声音沉闷又寂寥。
“一切按照大少爷的吩咐,都已经办妥。只是,今晚出了点意外。”
“什么意外?”
“雷铭在酒吧喝醉,和人发生争执,头部受伤,现在被送到了医院。”
“严重吗?”
“目前还不知道,从酒吧出來的时候,浑身都是血。”
“知道了。做好我吩咐的事,其余的,不用你管。”
连荣麟干脆的挂了线,无奈地呢喃道:“雷铭,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更深露重,沒有月亮,沒有星星,注定又是一个无眠的夜晚。
这个春天冗长得让人乏味,刺骨的春寒似乎永远沒有尽头,让人感受不到阳光的温暖。
哪怕河边的柳树已经长出了新叶,花园里的鲜花已经姹紫嫣红,小鸟开始早起歌唱,但钱小沫的心里依旧还是寒冬腊月天,柳树是秃的,鲜花是枯萎的,小鸟是嗜睡的,心是死的。
“钱小姐,您醒了吗?”
天蒙蒙亮,钱小沫蜷缩在窗台上,回头应了一声门外的女佣。
女佣蹑手蹑脚地推门而入,双手捧着钱小沫的手机,“刚刚司机送來的,恐怕是钱小姐的手机昨晚落在了车上。”
钱小沫这才反应过來,“是我的手机,谢谢你。”
“不客气。大少爷吩咐,钱小姐醒了,还请下楼用早餐。”
“我知道。”
女佣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关上门,连荣麟一直安静地站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