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刚才一直抓着他的伤口不放,这让简念很怀疑黑影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少东家……”苏蔚一声轻唤打断了简念的思绪。
简念这时才想起包间里还有个人,他恼怒地收回了左手,却忍不住一声痛苦的闷哼。
“少东家受伤了。”苏蔚看出了其中的蹊跷,赶紧挨着简念坐下,抬起了简念的右手,“是刚才黑影弄伤你的。”
简念低眉看向苏蔚,苏蔚一脸担忧地望着他,那双眼睛深处的关爱之情是无法掩饰的。
简念推开她的手,咬着牙说道:“不用你管。”
“让我看看……”
苏蔚这时完全无法顾忌简念的身份,强行脱下了简念的外套,发现里面的衣服早已经晕染了一片血迹,苏蔚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赶紧挽起了他的衣袖,这才看见他的手臂上缠绕着纱布,纱布已经染成了血色,还有不少血在往外渗透。
“少东家……”苏蔚瞠目结舌地看着他的伤口,“你忍一下。”
苏蔚沒有问他怎么受的伤,什么时候受的伤,便开始解开他的纱布。因为纱布上粘着血肉,撕扯下來的时候,疼得简念满头大汗。因为黑影就在外面,简念不能引起他的注意,只能咬着牙硬扛着,左手死死地抓着沙发的皮面,额头上的汗珠淅淅沥沥往下滑。
“少东家,你忍着点。”
苏蔚也是心疼,但沒有办法,一口气扯了下來,简念忍不住叫了出來。
门口的黑影立刻看向身后这扇包间的门,眸中的暗涌微动,立刻伸手拧着门把手冲了进來。谁料,门一打开,就看见苏蔚骑在简念的身上,衣衫不整,春光无限,还娇滴滴的哼哼着,十分享受的模样,黑影的嘴角立刻耸拉了下去,门口的两个黑衣人都看得眼珠子要掉出來了。
简念双手搂着苏蔚的腰,这时不耐烦地瞪了眼他们,“还不出去。”
黑影无话可说,只能呵斥着身边两个黑衣人,关上了门。
门刚关上,苏蔚这才喘着气从简念身上起來,拢着自己的衣服。
简念也想要坐起來,苏蔚却双手摁在他的肩头,低语道:“你就这样休息会儿,我帮你先止血。”
简念慵懒地抬了抬眼皮,左手手背轻触在额头,他实在也沒有过多的力气了。
苏蔚从自己的背包里抽出纸巾和便携式消毒水,简单清理着简念的伤口。他的伤口边缘已经有点愈合的迹象,但愈合的并不好,苏蔚一面心疼着,一面余光瞥了眼满桌子的酒,低语道:“少东家身上的伤都还沒有好,怎么能喝酒呢。”
“不用你管我。”简念不耐烦地闭着眼呵斥着。
苏蔚也并未听进心里,只用自己的纱巾暂时系住了简念的伤口,然后替他穿好衣服。
“我身上只有这么多东西,暂时只能这样,回了连公馆你必须重新包扎一下。好在血还沒有浸透你的外套,黑影也看不出來。”
苏蔚扶着简念坐了起來,简念沉默着用手撑着额头,一句话都沒说。
苏蔚便静静地陪着他,蹲下身去收拾着地上沾了血的纸团,全部塞进了自己的背包里。
简念半眯着眼看着她的背影,想着刚才苏蔚主动帮她敷衍黑影,不由得说道:“刚才,谢谢你的圆场。”
苏蔚的手微微一顿,转过身來,笑道:“保护少东家,原本就是我该做的。”
“你不想知道我怎么受的伤。我被禁足在连公馆,不可能受伤,不是吗。”
苏蔚坐直了身子,大胆且火辣地直视着简念的眼睛,“我的确不知道少东家为什么会受伤,但我也不会追问更不会上报少东家受伤的事情。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在组织里面这么多年,从來沒有任何事情我们可以自己选择,唯独关于少东家的事情,是我心甘情愿的。”
这是苏蔚第二次这样说。
一开始,苏蔚被安插在雷铭身边的时候,她就这样对简念说过。
无论简念让她做什么,都是苏蔚心甘情愿地选择。
只不过,苏蔚是组织的人,是Marti的人,太多的身不由己和迫不得已。
简念看着她,缓缓收回自己的目光,“我听说了,你之前的遭遇……”
苏蔚的脸顿时一红,双手绞着衣角,十分尴尬又心慌,整个人立刻自卑起來。
“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说法。”
苏蔚猛地抬起眼睑,难以置信地凝望着简念,好像自己在做梦一样。
“走吧。”
简念说着站了起來,突然拿着面前一大瓶的洋酒,毫不犹豫地从自己的头上淋了下來,哗啦啦一阵,简念张着嘴巴大口呼吸着,就连眼睛都睁不开,惊得苏蔚立马从沙发上跳了起來,抽着纸巾就去擦拭简念脸上的酒,却被简念抓住她的手腕阻止了。
“不管他能不能看出來,黑影都很狡猾,这才是万全之策。”说完,简念松开苏蔚的手,无奈地笑道,“又要麻烦你和我演一出戏了。”
苏蔚都还沒有反应过來,简念一把搂过她,整个人依靠在她的身上,就朝包间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