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立刻止了笑声,个个都再也笑不出来。
雷铭站在原地,咬着牙根,意味深长地瞪着奎因,却并未动手。
“我是商人,不是杀人犯,我不会在这里要了你的命。”
“说的对啊,无奸不商。可是你呢?满口仁义道德……和不和平,又和你这个商人有什么关系?”
“和平,和每一个人都有关系。恰好,我认同自己的属性是人类。”
“雷铭!”奎因一声咆哮,神色冷冽,目光如刀,“你最好记住,我们之间的约定。”
“如果你早点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我老早就给你,现在又何必和我纠缠不清?”
奎因又笑了,“不着急。我现在告诉你是什么,回头你找到了,却不给我,反而要挟我,你说我该怎么办?”
雷铭耸着肩头,“你不相信我,我也没有办法。”
“你应该做些什么,让我相信你。”
“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我又何必浪费力气。”
“好!那我至少该做点什么,强迫自己相信你。”
雷铭心头一紧,奎因话里话外的意思,让他有种很不祥的预感。
“你想要做什么?”
奎因玩弄着自己的手指,好像对手指上的皱纹充满了兴趣,懒洋洋地说道:“边境一站,你们赢了,我们输了,输得惨烈。难道我不该捞回一些成本吗?”
“什么意思?你想要军火?”
奎因摇着食指,笑道:“追根溯源,只要你交出一个人,我就能给兄弟们一个交代。”
“谁?”
“杜中将——杜建萍。”
话音落地,雷铭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奎因笑得阴狠,“看你样子舍不得。对啊,她是你的干妈啊,你肯定舍不得。”
“追根溯源,是你发动战争在先,要给一个交代,你应该自己站出来!”
“如果不是杜建萍找你上前线,我们会死伤如此惨重?雷铭,我在给你机会,你最好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奎因神色大变,双眼充血,怒火中烧地怒吼道,“一句话,交出杜建萍,让我看见你的诚意!”
雷铭咬着牙根,努力压抑着心头的怒火和冲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审时度势。
“今天,是我给你的最后警告,一个星期,我如果看不见杜建萍,后果,你自行承担!”
奎因有意咬重尾音,一个眼神递出去,立刻有人上前推着他的轮椅离去。
周围的黑衣人也自行收起武器上车,眨眼的速度,小巷里只剩下雷铭一个人站在路灯下。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风吹过,卷起地上的垃圾袋冷幽幽的在空中打转。
雷铭忽然抬头一脚踹向地上的易拉罐,咳哒咳哒,易拉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最后无奈的落在地上,就好像雷铭也无法抗拒自己的命运一样。
他没有办法选择,奎因根本没有给他任何选择!
路灯拉长了他沉重的影子,摇晃在潮湿积水的啃啃哇哇路面上,他的背影显得寂寥无助。
……
……
在老地方一直等待的杜建萍,渐渐失去了耐心。
距离他们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十多分钟,可雷铭似乎并没有来的迹象。
杜建萍一直给雷铭打电话,可电话打不通,直觉告诉她,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她最后看了眼时间,眼眸里的目光干脆又老练,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下去。
杜建萍刚转身要走,一束车光穿透而来,逼得她睁不开眼睛只能用胳膊挡在眼前。
车轮碾压过小石子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最后,熄灭引擎,稳稳当当地停在路边。
杜建萍放下胳膊,雷铭正好从车里走下来。
“怎么现在才来?”杜建萍低声责问。
雷铭绕过车头款款而来,脸色并不好。
杜建萍敏锐地捕捉到了什么,“出事了?你在来的路上发生了什么事?”
市区公园门口,雷铭领着杜建萍朝里面的小树林走去,将路上被奎因拦截的事情都告诉了杜建萍。杜建萍沉默无语,当听到奎因要求的时候,她不过一声满不在乎的冷笑。
“混账东西!他的手下损失惨重,那无辜的老百姓呢?我们的士兵呢?不都是人命吗?”
“我认为他根本不在乎人命。”
“可他不是为了手下出头吗?”
雷铭站定,黑暗中,只有婆娑的月光罩在他的脸上。
“那不过是他增强团队凝聚力的一种方式,想要他的手下觉得他在乎他们,看重他们,让他的手下有种优越感,自然会更加卖命的为奎因效力。其实,奎因除了他自己,他根本谁都不在乎。”雷铭冷静地分析道,“他提出把你交给他,同时还能让自己手里多一个人质要挟我们,一箭双雕,他当然不会错失这个好机会。”
杜建萍暗自思量,斩钉截铁地说道:“好,你答应他,我会当他的人质!”
雷铭错愕,难以置信地看着杜建萍。
她面不改色,微扬下颌,以一种高高在上、舍她其谁的姿态说道:“因为我是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