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从公园回去后,做饭吃饭,饭后,是雷打不动的一顿酣睡。
梦中,五色花展。
丝丝缕缕滴滴的如雾如露如雨,从彻底绽放风华绝代的红色花上,倾泻到已然渐渐变得纯净的黄色花上。虽然说是已然渐渐变得纯净,但其澄澈程度,和红色花比起来,相距仍然甚远。
许广陵也不知道,究竟何时何日,二者才能相当。
似乎,没有那“雾气”的推动,仅靠自身之力的运化,其速度,是近乎于停滞的慢。
更何况,这还只是第二朵花。
在这第二朵之后,还有第三朵、第四朵、第五朵!
找到新的雾气来源,或者另外一种和雾气相当的推动力,似乎是应该且必须的一件事,不然的话,大概许广陵就有机会好好地体会一下何谓“阳关易破,阴锁难开”了。
或许要十年八年的时间才能让五色花全数绽放?
这还是太乐观的估计。
总之,正常地习练而不靠“外力”,其进展速度,实在不太乐观。
不过暂时而言,许广陵确实没有在这一方面有所行动。
现在这样,进展的速度确实很慢,但与此同时,习练过程中的体验,也分外微妙。那种丝丝缕缕若有若无的倾泻和流变,让许广陵在凝滞中,仿若看到了一种永恒。
是的,每次的酣睡中伏羲诀的习练,单纯从五色花的进展方面来说,确实不大,或者说迹近于无。
但每次从酣睡中醒来,心境总是异常的宁静且悠远。
醒来,站到窗边,看阳光宛转,看和风轻拂,看云朵在天外或卷或舒,许广陵总有一种站在时空之畔,看光阴之水从脚边缓缓流过的感觉。似乎蹲下身去,伸出手来,就能触摸那光阴,就能捞起那光阴。
短暂与亘古,流动与永恒,就这般地于此交汇。
正因为有着这样的一种体验,是以,虽然每天睡梦之中,伏羲诀习练的效果都不甚大,但许广陵仍无半点急切之心,他的心及整个意识以至于精神,都沉浸在那如雾如露如雨中,沉浸在那五色花中,沉浸在那凝滞中,沉浸在那流动与永恒中。
而如果说这种感觉是很幽微很神妙的话,那每天下午的“特殊训练”,对许广陵来说,就是一种从极静到极动的过程。
随着训练日程的推进,随着许广陵自身格斗体系的迅速建立,对方安排的训练力度也在逐日加大,大有一种不论你怎么进步我都必须把你给压死的感觉。
这让许广陵在每天的训练之后,虽不至于精疲力尽,但确实也有一种九死还生的感觉。
九死还生是心理上的感觉。
至于身体上,以他现在的回复力,真的很难精疲力尽。总是旧力未尽,而新力又来,绵绵不绝,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哪怕刚训练完,他累到连一个小手指头都懒得动,但当坐在车上,经过约半小时左右的车程来到章老家时,便又精力满满如同酣睡过三天三夜一般了。
然后为周青竹小姑娘针灸,针灸的同时和小姑娘交流着关于诗词的空当接龙小游戏。
然后做饭吃饭。
然后上课闲谈。
然后返回。
睡觉以及吃饭后,然后再次前往公园。
这便是许广陵的一天。
隔了几日之后,许广陵现在又是每天夜里都去公园。
当然,他都再没有吸纳那雾气。冬花诚可怜,薄瘦不堪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