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狂欢,但气氛无比地和谐而又高涨。
一道道声音传入耳中,渐渐地让他产生着恍惚,恍惚间,他好像被老师带着,在参加着国内的一次医学研讨会。
但下一刻,左右四顾,才发现没有老师,而只是他自己一人。
这里也不是中国,而是日本。
应该是中国的,应该是。
可惜。
不是。
真的不是。
黄帝不是中国的吗?岐伯不是中国的吗?皇甫谧不是中国的吗?扁鹊不是中国的吗?淳于意不是中国的吗?可是为什么,会在这样的一个地方,被一年一度地,被这么多人地祭奠着,追思着,以及在他们的注视下,展开着这么的一场盛事?
在中国。
农村,或者城市。
任意一条街道,任意一个地方。
问一个人,有知道这五位的吗?问十个人,有知道这五位的吗?问一百个人,问一千个人,问一万个人,问一百万个人,问一亿个人……
有知道的吗?
有多少?
今时今日,许广陵纵然距大宗师尚远,尚有着不知道多远的距离,但却实实在在地,已经是一位“准大宗师”了,他的四心已通,他已可以不藉口鼻来呼吸。
哪怕在几百米深的天池之底,他也可以安然地待上一夜,待上几天。
但这一刻,他却那么轻易地就感受到了窒息。
他想离开这个地方。
或者不光彩地说,逃离。
他的脚步自然地向外,而伊藤静石与伊藤真桐以及钱绍友等,自然也是依随着他的步伐。
“许君,边上的这便是‘大成殿’,也即“先圣殿”,是我们奉祀孔圣的地方,除了孔圣,还有圣人的四位弟子,颜子,曾子,思子,和孟子。”伊藤静石在边上为许广陵和缓地介绍着,“圣堂每年除了有针灸祭之外,还有孔子祭和神农祭。”
许广陵点点头,“每年都有这么多人参加吗?”
“最初的人确实不多。”伊藤静石点头道,“连主祭人员在内,也只有几十个。但慢慢地,人越来越多。”
“就像关于针灸的研究,最初也只是一个小协会,就在这里,在医学所,也就是现在东京大学的医学部,成立。而现在,大大小小的相关研究协会,已经四处开花,多达几百个。”
许广陵再次地点着头。
然后伊藤静石就没有更多的介绍了,一行人几乎是沉默着,回到了伊藤家族的庄园。
再一次地晚宴。
晚宴后,伊藤静石和许广陵有着一次谈话,这也是宾主间的第一次正式对话,伊藤真桐和伊藤真梨在一边侍茶。
“许君,不知您对孔圣所提出的夷夏之辨,怎么看?”伊藤静石目注许广陵,缓缓问道。
诸侯用夷礼,则夷之,进于中国则中国之。
这便是孔子的思想。
简单来说,区分蛮夷还是华夏,不在血统,而在文化。当一个人,遵循着华夏的礼仪沐浴着华夏的文化的时候,他就是华夏人,不管他来自哪里。相应的,不管他来自哪里,行着蛮夷之教的时候,他便是蛮夷人。
许广陵沉默着,不知道该怎么说。
“许君,设孔圣复生,游览今日之中国和日本,不知当视何者为夷,何者为夏?”伊藤静石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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