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世的语言文字,许广陵很早就开始解析,是一个字一个字解析的那种。
反正作为一个小孩,他也没啥事干,时间就是多。
解析完成,许广陵发现,这些文字在表意上,依然比不上前世的汉语,甚至是差不少,大约只有70%左右的样子。
其实就算前世的汉语,不管是简体还是繁体以至更久远的各种古体,都远谈不上尽善尽美,特别是应用于修行上,很多意象,都是无法阐述和表达的。
这也并不奇怪。
严格地讲,修行,应该配合一套专门的“修行专用语言”。
就如前世的易经,代表八卦的那八个符号,其实也是一套独立的语言文字。
用汉语来阐述那八个符号,不是不可以,但同样是一种“道可道非常道”,是一种强行的拓印,很多精妙和微妙处,是拓印不下来的。
简单点形容,就像是用一个照相机照一个人。
照相机,从最初的黑白到后来的彩色,再到后来的所谓真彩,从最初的低象素到后面越来越高的象素……
但技术再怎么进步,拓印下来的那个人像,离那个真实的“人”,仍然是相距甚远。
又或者说,这种摄影本身,最多也只能做到一个“像”。
只是像。
相似。
仿佛。
哪怕随着技术的进步,照片从平面变成立体,再从立体变成全息。
仍然只会是相似和仿佛。
文字,也就像是一个照相机,而且这个照相机还相当原始和拙劣。
站在目前的高度,许广陵是完全可以创造一套专属于自己的文字的,但他自觉还是处于高速的学习和成长之中,还远不到进行这种“总结”的时候。
有朝一日,如果真的得证神位,那将成神之前的所有修行固化为专属的文字,也未尝不可。
所以这时,他就是老老实实地教小秀儿汉语。
教材么,从三字经开始。
当然不是那个华夏旧时的童蒙课本,而是借三字经的这个名字和形式。
内容么,就是专属于许广陵所理解的修行了。
甘从式所看到的两人在两个石床上往往一躺就是一天,其中大约三分之一的时间,是许广陵在教小秀儿这些。
剩下那三分之二的时间,就是玩了。
再怎么是个“天阶大修士”,小秀儿到底是个才四五岁的小娃娃。
许广陵从来就没有忘记这一点。
所以传授修行之余,他也教了小秀儿很多很多玩的,教她象棋,教她围棋,教她二人麻将,教她雕刻,教她绘画,教她书法,教她谱曲写词……
零零碎碎,乱七八糟。
小秀儿的学习能力不用怀疑,再怎么四五岁,这也是个货真价实的天阶,用过目不忘什么的来形容简直都是侮辱。
所以很快地,在各种小玩意上,她都开始颇有造诣。
有了造诣之后,那就不止是学习,更是研究了。
但凡涉及“研究”这两个字,都是时间的黑洞,再多的时间,也是不嫌多的。
不过他只有九年的时间,这九年里,小秀儿到底能学得他的多少东西,也不好说。
最主要的原因不是学得快与慢,而是很多东西,在领悟条件上,有的需要高度,有的需要广度,更有的需要各种人事物揉合的复杂度,而这三个方面,都是小秀儿相当欠缺的。
不过也不必急。
一个四五岁的天阶大修士,有什么好急的?
这九年的时间,就算只是给她用来打基础,也没什么亏的。
一个大宗师教一个天阶,这样的基础,呵呵,许广陵都想看这样的基础最后能孕育出一朵什么花来,不过他应该是看不到的了。
此时,他们两个谈不上相濡以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