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森气悍然,南青风都不禁心下一惊。
不由得看了一眼镯儿。
原先面黄肌瘦,如今被养回来了些许,初显几分俊俏。
眉眼之间,隐约透出股精锐锋芒,在朝她看来的刹那,如冰山消失溶解。
这小丫头,日后怕是不得了……
“小姐,她还有一口气,救吗?”
“方才你不是说了吗?她想要我性命,救什么救。”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这一地的尸体,发臭的血腥味,要住一晚也太膈应人了。
“去你房里将就一晚,明日起来报官。”
“报官?”
“私闯民宅,且要对我不利,自然要报官。”
折腾了大半夜,南青风打了个哈欠,拍了拍镯儿的脑袋。
“赶紧回去补觉了,明日又有的忙了。”
晚风徐徐,吹得昨夜堆积在树梢的积雪簌簌下落。
上官府,灯火通明。
“啪”的一声,一只上等的青花瓷瓶被摔碎在地。
“有个会武功的丫鬟护着那个北冥青风,竟然险些把你们团灭?!”
上官雄虎目圆睁,额角青筋冒起,“开什么玩笑,北冥青风那个贱蹄子身边只有一个废物丫鬟才对!”
跪在地上的人捂着受伤的手臂,血液从他指缝不断的往外溢出。
“回老爷的话,确实是真的……那个会武功的丫鬟,好像是北冥府二公子,北冥楠派去的……”
“北冥楠、北冥楠……好一个北冥楠!”
上次带着北冥青风看似认错,后来却倒打一耙,害的他上官府没了代行皇商的资格。
如今他的婉容死了,他又护着北冥青风那个贱蹄子……
看来,北冥楠确实是在利用北冥青风对付他上官家。
毕竟一个废物,若是办成了事,那便皆大欢喜,若不幸暴露,也可以吸引全部火力,就算死了,对他北冥府也毫无影响。
简直一石二鸟。
北冥楠,好算计!
上官雄深吸了口气,坐回太师椅上,跳跃的烛光将他满是肥肉的面上照的沟壑纵横,阴翳无比。
“派人盯着北冥青风,暂时不要轻举妄动,她定会跟上官建月再联系的。”
他放在扶手上的大掌蓦的用力,“咔”的一声,上等的梨花木断成两截。
地上跪着的两人身子顿时绷紧,大气不敢出一个。
“传我命令,从即刻起,截断北冥府所有生意,没有钱,我倒要看看他如何在朝为官!”
想让他将所有怒火发泄到北冥青风身上?
他偏不。
丧失爱女,他要整个北冥府跟着陪葬!
翌日。
又是晴天。
前日下的大雪,在快速消融。
飞檐上,水珠连成一串,不断滴落,将地上砸出一排整齐的水坑。
南青风让镯儿守在院内,自己一个人去京兆府报官。
座上,京兆府尹一拍惊堂木。
“台下何人,状告何人?”
南青风站直了身子,“北冥府、北冥青风,告上官府家主,上官雄,意欲谋杀。”
“北冥青风?”
听到这名字,京兆府尹面上露出一丝微妙的表情,没忍住嗤笑一声。
主子都笑了,底下的人,也跟着哄笑起来。
北冥青风,不就是北冥府那个鼎鼎大名,奴隶养大的小姐嘛。
跟那些个奴隶吃猪食,睡窝棚,干着伺候主子的活计。
如今就算顶了个“小姐”的名头,也洗刷不了什么,在众人心里,依旧卑贱。
一日为奴,终身为奴。
更何况,她那奴隶做了,可不止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