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是听出了墨玄宸话中寒意,也对他所说颇为理解。
镇南王府镇守南境多年,与南楚交战死伤无数,墨家世世代代心血更在朔康,就连墨老王爷当年也是与南楚交战时死于沙场。
不管是为着墨家多年忠名,还是为着祖辈血债。
墨景岳要是真的跟南楚勾结,墨玄宸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下方朝臣也是附议,大有问罪镇南王的意思。
唯独惠王在旁有些犹豫地道:“镇南王若真行此事自该问罪,可是此事毕竟没有实证,那账本也下落不明,而且镇南王手中握着兵权,朔康边境大军也在他手中,若贸然动他,恐会激他真造了反。”
“四皇子就是证据…”有人反驳。
惠王沉声道:“四皇子眼下已是罪臣,他口中所说之言未必能够服众,且这次还牵扯到陵江水患。”
“诸位大人也该知道陵江决堤后死了多少人,外头本就因大皇子损毁堤坝的事民怨沸腾,如今又出了四皇子的事,朝中皇子接连对百姓动手,皇室威信摇摇欲坠。”
“这个时候若说四皇子跟镇南王勾结走私禁物,且定州之事也跟镇南王府有关,外间百姓会怎么想?”
惠王神色凝重,
“墨景岳本就不是好对付的人,要是那账本在手咱们自然不怕他,可如今账本下落不明,人证物证拿不出半点儿。”
“陛下若只是因为疑心就对镇南王府下手,墨景岳定不会束手就擒,他若还记得自己身份只是狡辩几句也就罢了,怕就怕他撕破脸后反咬陛下一口,说您故意拿着四皇子的事情嫁祸于他,忌惮墨家功高震主,容不下镇南王府。”
“他敢?!”
“他连勾结皇子走私的事情都敢,还有什么不敢的?”
景帝脸上神色变幻不断,下面刚才还叫嚣着要问罪墨景岳的人也都是消停下来。
南境的兵权没有人不眼红,想要趁机拉下墨家的人抢夺兵权的更是不少,可是惠王的话却像是一盆冷水将他们浇得透心凉。
墨景岳不是墨老王爷,也不是以前那些墨家人。
他骨子里根本就没有忠君爱国四个字。
墨家往年镇守南境,虽然将朔康划为封地后能够自给自足,可墨家以前愿意受朝廷管束和牵制,甚至还在朔康留有朝廷监军的官职,且听从景帝调遣,可自从墨景岳得了镇南王位后,原本属于景帝的监军“意外”身亡,后来朝廷派去的人也接连出事。
墨景岳几乎成了朔康的土皇帝,甚至一度无视朝中,将南境与大邺划分开来分庭而治。
若非景帝当年强行将墨玄宸接回京中,若不是墨玄宸身负世子之位,且南境许多将领都只效忠真正的墨家血脉,那墨景岳只不过是墨家义子对外宣称是替墨玄宸“保管”王位,他恐怕早就跟朝中撕破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