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是的,没错,我们有一个孩子(1 / 2)

只是那是一个死人。

伴随着烛光,他们能看到这尸骸的模样。

干瘪,枯槁,如同被抽干了水分。

他盘腿坐在墙角,像是在冥思之中就被夺走了生命,但阮白露发现并非那么美好。

这个人像是被什么东西炙烤到融化了一般,黏附在墙壁上,令人感到恐惧的是,在他的身边,似乎还有其他的人以同样的方式粘黏在墙上,只是有的已经只剩半个身体,那些尸骸扭曲,狰狞,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钟言此时无暇再去询问那一对只会阿巴阿巴歪比巴卜的姐妹,他来到几人所在的桌旁,看向那扭曲的尸骸。

这盘腿而坐的人的脸,竟然和店小二一模一样!

“这是店小二”

钟言沉声道。

“客官,有什么事吗?”

这时,一道幽幽的声音从钟言身边传来,他转过头,看到那店小二正看着自己这边,眼神空洞。

“你们这客栈的装修还挺特别。”

钟言只能打趣道。

“这里有,茶水。”

店小二指了指他们的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那里出现了一壶茶,还有几个杯子。

“这杯子是哪来的?”

宋月笙见到突然出现的杯子,立刻警觉起来,他拔剑四顾,却并未感到任何人存在的痕迹。

钟言端起茶壶,闻了闻里面的气味,腐朽,糜烂,腥臭,不知道什么东西。

阮白露默不作声,只端起蜡烛,环顾四周。

直到这时候,众人才发现,这客栈大厅的墙壁上,柜子中,都是那些挣扎痛苦最终融化掉的尸骸。

其中绝大部分已经彻底融化,只剩下凝固了的不知道是否是血肉的物体覆盖在墙壁与地面上,剩下的部分,就是一些残肢与头颅。

这里像是经历了一场大火,可又有怎样的火焰能让人的尸骸呈现这般模样呢?

一道闪电落下,似乎击中了附近的树木,在那狂躁的雨声中还有焦灼的声音时隐时现。

光芒照亮了整个客栈大厅,那些尸骸落下诡谲的影子,令人胆战心惊。

而钟言更是发现,这些哀嚎的人脸,其中好几张正是此间客栈里坐着的人。

“这些人是怎么死的?”

赵武阳不禁问道。

赵文谦摇摇头。

轰隆——

雷声这时候才抵达,令桌椅都微微震颤。

而下一道闪电已经接踵而至。

阮白露心有所感,她连忙看向门口的位置,虽然只有一瞬,可她分明看到,那门外,透过闪电的光影,有一个人正站在外面。

“谁?”

阮白露剑意蔓延,很快就发现,门口站着一个人。

与此同时,钟言也隐约感觉,门口的确有一个活人,与这满屋子的孤魂野鬼不太一样。

咚咚咚——

略显虚弱的敲门声响起。

赵文谦和赵武阳相互对视一眼,这两人显得有些紧张,不敢轻举妄动。

宋月笙回望了一眼钟言和阮白露,寻求意见。

“开门吧。”

钟言说道。

宋月笙这才来到门边,一手握住剑,一手轻轻拉开那扇门。

暴风雨的声音随即变大。

门外,站着一名女子。

那女子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穿着青绿色的衣裙,可已经尽数湿透,发梢黏在侧脸,竟然显出几分妩媚与妖娆。

可她脸色惨白,嘴唇更是冰冷而没有一丝血色,像是冻坏了。

“姑娘快进来。”

宋月笙说道,立刻招呼对方进来,又迅速关上门,令客栈大厅里再度安静了一些。

那女子似乎已经支撑到了极限,走了两步就晕倒在地,多亏宋月笙扶住。

“她看起来是因为淋雨而身体受寒不支倒下。”

宋月笙简单摸了摸女子的手腕,随即剑意外放,将她的衣服弄干,又以些许真气传入女子的体内,很快,女子的脸色就恢复了红润,气息也平稳了不少。

“这个时候,一个人来到这里,很可疑。”

钟言轻声提醒了阮白露一句,阮大小姐微微颔首表示同意。

这女子看起来也不会武功,如何在这荒郊野岭独自前行,还在这个时候找到这里。

阮白露当然可以一剑斩了她,但倘若这女子不是妖邪,那么这一片历史可能就会产生扭曲,导致更大的灾难。

现在他们就像狼人杀一般,必须小心谨慎。

“她是什么身份,我们还不清楚,让她坐到这里。”

钟言指了指那一老一小两个行商所在的桌子,那年轻商人的椅子上。

宋月笙将女子放到椅子上平躺,也不知道钟言什么用意。

而钟言看到,那年轻商人也在女子躺到椅子的前一刻,悄然起身,与自己的同伴说了几句话,坐到了另一头。

就在钟言若有所思之时,一声轻微的撞击声在客栈内响起。

就像是弹珠落到地上的两三声清脆响声之后,是什么不算坚硬的物体落到地上的碰撞声。

钟言缓缓抬起头。

这声音来自头顶的天花板。

来自天花板的声音转瞬即逝,很快又陷入一片沉寂。

赵武阳咽了口唾沫,这次他真的听见了。

“我们是不是要上楼看看?”

他看向赵文谦,可这位司天监少监却依旧盯着那名刚刚进来的女子,满是警惕。

“我们上楼看看,你们在楼下照看这个女子。”

钟言说道,便拉着阮白露踩到了楼梯上。

楼梯立刻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像是随时会彻底散架。

钟言看到,这楼梯的扶手上除了有那些状似凝固血液的黑漆之外,还有一些触目惊心的指甲抓痕,就像他在高塔里看到的历代神女挣扎的痕迹一般。

空气中满是因为暴雨而弥散的新泥的气味,脚下,松散的楼梯声音响起,令人心悸,生怕一脚就踩空。

阮白露走在前面,她手里拿着火折子,微明的光华只能照亮一小块地方,若不是有她的剑意在前方开道,恐怕光是爬上这些楼梯就会磕磕绊绊。

钟言跟在后面,他口袋里的火折子之前被雨淋湿,现在点不着,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咔嚓——

忽然,钟言似乎踩到了一块因为阮白露先前的脚步而变得不稳定的木头,伴随着破碎的声音,整只脚踩空,朝着下方落下。

好在钟言一直处于这种随时可能掉下去的警戒之中,再加上超过四十年的战场经验锻炼出来的身法技巧,他趁着空气不注意用力踩了一脚,算是没有让整条腿都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