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用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弯下腰捡起相册。

抬手摸了摸照片上霍晋琛那张稚嫩的脸庞，封母泪如雨下：“远毅，为什么晋琛会变得这么残忍？”

“我有很努力地教他的，我告诉他要成为一个善良正直有责任有担当的人，可他怎么能做出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来？”

毕竟是她辛辛苦苦养大的。

喂奶、拍嗝、陪玩、哄睡，教他说话、走路，给他做辅食、讲故事、买玩具，带他逛游乐场、动物园，接送他上下学，辅导他做功课……

她现在都还记得听到他第一次叫“妈妈”时，内心是什么样的感觉。

惊喜、感动、幸福……

她把他从一个婴儿带到成人，付出了太多的时间、精力，还有感情。

如果霍晋琛得知身世后的反应不是折磨封迟洲、谋杀封远毅的话，或许她会看在养育他二十多年的情分之上，认他做养子。

但是！

“是我没有教育好他吗？远毅。”云舒哭泣着抓住丈夫，“明明是我一手带大的孩子，怎么会这样？”

高考时，她在考场外烈日下守了霍晋琛整整两天，他却叫人往她亲生儿子的脸上泼辣椒水。

他怎么做得出来啊？

“你对霍晋琛那混账东西已经仁至义尽了。”封远毅叹息，“那些事情都是他自己的选择，没有人拿刀架在脖子上逼着他去做。”

“他需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

封家将霍晋琛当成继承人苦心培养多年，从没教过他做违法乱纪、杀人放火的事情，也许他对于霍晋琛而言并不是个完美称职的父亲，但他问心无愧。

他忙于工作，每天顶多抽出一两个小时的时间和霍晋琛进行亲子互动，不像封母几乎倾注全部心血。加上他本身比较理性，彻底放下霍晋琛不是问题。

而且，那家伙想杀了他耶。

封远毅现在甚至恨不能弄死霍晋琛。他封远毅一世英名差点栽在一个野种手上，特么的。

“没有必要对他心怀愧疚，从那家伙对迟洲下手的那一刻开始，他和我们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封远毅细致地帮云舒擦拭着泪水：“舒儿，你要记住，迟洲才是我们的孩子。”

“不要再为霍晋琛掉一滴眼泪了。”

“我知道，”云舒攥紧手中的相册，“迟洲才是我们的儿子。”

眼前再次浮现过往的点点滴滴，但很快被文件中触目惊心的文字覆盖，画面定格在封迟洲瘦骨嶙峋、满脸瘀青的照片上，心猛地抽痛了一下。本该被精心呵护着长大的是她的亲生骨肉，而不是霍晋琛那个不知感恩的东西。

霍晋琛那般作践她的孩子，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原谅他的。

片刻后，云舒将相册合上丢进一旁的箱子里。

“将这些东西远远送走，不许再出现在封家，还有那些衣柜、床全部拆了重新定制。”

“以后，”云舒语调微颤，但很坚定，“再也不许提‘霍晋琛’这个名字。”

“迟洲才是封家唯一的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