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太妃?”洛清芷疑惑。
黄伺点点头继续说:“就是太子殿下的生母。”
“然后呢?”
“陛下以谋害之名,赐舒太妃鸩酒,太子殿下情急之下便说是自己下的毒,陛下,陛下便连夜命人撰写诏书,废除了太子,贬为了庶人,限他一月内离开金陵。”
听完黄伺的话,洛清芷微微低头,心想,“果然昨晚的一切是冲着太子去的。”
副将风自南扶着她坐上轿辇,洛清芷靠着软垫,闭着眼睛回想着昨夜的一切,自己如同一颗棋子,被所有人摆弄,只为贬黜太子,而成为庶人的太子,又怎么可能还活的下去,杀太子是大罪,可悄悄杀一名庶人算不得什么。
车架的左侧传来敲击声响,洛清芷掀开帘子,风自南轻声说:“刚刚得到的消息,舒太妃薨了。”
洛清芷皱眉,压低了声音,问:“他怎么样。”
没等风自南回答,车辇突然停下,帘外传来吵闹的声音。
“大胆,竟敢拦安宁群主的车架。”
风自南抬眼一看,确定来人,说:“少主,是太子。”
洛清芷卷起帘子,对上的便是一双怒意的眼睛。
穿着孝衣的少年,寒风吹乱他的发丝,却没有撼动他的傲骨。
今晨中书省的诏令已经下达满宫,站在车前的不是太子高桢,已经是庶人高桢了。
宫人上前驱赶,洛清芷出言阻止。
“住手。”
洛清芷起身,缓慢的走下车,走到高桢面前,昨夜混乱,她都没有发现那个少时还比自己矮小的少年,如今比自己高出半个头。
她避开了高桢的视线,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唤他,看着他依然单薄的衣裳,问着:“你,你冷吗?”
高桢冷笑一声,没有答话,洛清芷脱下自己的白色大氅,踮起脚尖为他披上,如同十年前一般,只是此刻两人的身份完全掉转,如今她为尊,他为卑。
洛清芷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的瞬间有些站立不住,风自南扶着她的手腕,小心翼翼的送入车架。
高桢看着风自南的手扶着洛清芷,藏在大氅里的手紧紧握拳。
洛清芷关上车帘的一刻,清晰的一字一句的说:“活下去,只有活着的人才有机会”
雪花翩然落下,高桢站立在原地,任由风雪吹打着自己,双手将洛清芷的大氅紧紧的包裹自己,喃喃自语,“怎么好像更冷了。”
回到郡主府的洛清芷还未踏进门,便再一次吐血。
风自南扶着她,洛清芷立马说:“禁声,先进去。”
风自南对两侧的府兵说:“关门,把门口的血迹擦点,快”。
洛清柔听到了声响,从正厅出来,看着洛清芷唇边的血迹,惊呼着:“阿姊,怎么回事?”
洛清芷摇摇头,柔声道:“阿柔莫慌,太子殿下出事了,你快进宫去看看他。”
“太子哥哥?那阿姊你真的无碍吗?”洛清柔不安的问着。
“没事,你快去。”
风自南将洛清芷搀扶到房间,一白衣女子也随后进来。
“芷心姑娘,您快看看少主。”风自南着急的说。
芷心看了一眼洛清芷,刚探了一下脉,转头对着风自南说着:“你出去,把门带上。”
洛清芷放心的闭上了眼睛,芷心褪下她的衣服,施针治疗。
一刻钟后,芷心取下银针,洛清芷已然恢复,自行穿着衣服。
芷心淡淡的说着:“这毒我可解不了,这百日春即是媚药也是蛊药,也不知道你在哪里染上的,我施针只能压制,不能根除,找个干净的男子调合才能解毒,”她停顿了一会,看向门框里映出的身影,坏笑着,说:“我看那风自南就不错。”
“你一未出嫁的女郎,怎么说话那么轻浮。”洛清芷说着。
芷心双手叉腰,翻了一个白眼,说:“我乃是医者,这些事情本就是寻常的事情,倒是你们这些世家女子,别把书读迂腐了,生死才是大事。”
洛清芷虽是世家女子,但十年沙场,不同于寻常女子,只是一时间自己也没法去找到那个知根知底的人。
“下一次发作是什么时候?”洛清芷问着。
芷心笑了笑,说:“三日。”顿了顿,继续说:“以后的每一次都会去上一次剧烈,且方才我为你施针压制,下一次呢你可是两次的毒性。”
洛清芷梳头的手停顿了一会,哼了一声,说:“你故意的。”
芷心浅浅一笑,默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