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公子走了?”
洛清芷没想到高桢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不免愣了一下,才“嗯”了一句。
高桢深深的呼了一口气,诚恳的问:“阿洛,我,是不是做了什么惹你生气的事?”
“没有。”洛清芷立马说着。
“那,我是不是,前几日不让你检查我的训练成果,你对我没有信心?”
洛清芷继续说:“不是。”
“那,阿洛,为什么躲着我?”
“......我,没有躲着你,只是事情太多了。”洛清芷言语上做着解释,但眼睛完全没有看向他。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异常安静。
洛清芷准备主动打破这个氛围,从怀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压岁钱。
“新的一年,平安喜乐,二郎。”
高桢眼神一怔,跟随本能,伸手接过了红包,淡淡的说:“我已经十年没有得到过压岁钱了。”
高桢的声音很小,可是洛清芷却每个字都听的很清楚,跟她的回答一模一样,她第一次正视着,明白了高桢跟她一样,失去了双亲......
洛清芷轻声说:“回去吧。”
没想得到高桢的答案,洛清芷走到房间门口,拉开,关上,最后一刻依然没有看到高桢离开。
隋宁十一年,初七
安宁郡主招婿文试正式开始,宗正寺和礼部同办,监考之严不弱于科考。
一大早,洛清芷便被宣入宫,陪伴在高衍身侧。
高衍看着异常冷静的洛清芷,试探着询问:“阿洛,觉得谁会是魁首呢?”
洛清芷淡淡回答,说:“臣不知道。”
高衍把玩着大拇指上的扳指,说:“听说,阿洛现在跟金子稷走的很近。”
洛清芷淡淡的回应,“只是见过几面,不算近。”
“我听说,现在大家都觉得他一定是安宁郡马呢?”高衍说完,看着洛清芷。
她依然没有任何的情绪起伏,“是吗?臣没有听到过这样的话,不知道陛下是从那里听到的。”
高衍转移了话题,“我看过风自南的军报了,豫州已经安稳了,怎么,你还没有招他回来?”
洛清芷说:“臣还有别的事情交代给他,等他了结,招婿结果大概也出,臣与郡马就会回豫州,想来,他也不必来金陵了。”
“回豫州?”高衍重复着这几个字,嘴角抽了一下,“阿洛想带着郡马回豫州吗?”
洛清芷转头对上高衍的视线,“陛下还有别的安排?”她笑了笑,“不管陛下有什么安排,臣与郡马都会遵从。”
高衍听着洛清芷言语间顺从又讽刺的话,瞬间不满,转念又会心一笑,“到时候再说。”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谁也没有再开口,一个坐在案桌前批阅奏折,一个漫不经心的喝着茶,吃着糕点。
最后一个茶糕下肚,黄伺终于来报。
“陛下,笔试已结束,已安排百里奚大人与礼部的大人们阅卷。”
高衍头都没抬,“嗯,知道了,前十甲的文卷,要给朕过目。”
“是。”
洛清芷起身,恭敬行礼,“陛下,笔试已经结束,那臣也告退。”
高衍抬起头,看了一眼,点头,“嗯,去吧。”
黄伺送洛清芷出殿门,小声的嘀咕,“今日陛下心情不佳,要小心伺候了。”
洛清芷没有搭话,微微点头,转身离开。
黄伺暗暗叹气,刚回到殿中,就见高衍将方才洛清芷喝茶的杯子摔到地面。
“叫金子稷过来。”
“......是。”
金子稷被宣进宫,心中有些不安,悄悄向黄伺打听。
“公公,方才,是谁陪着陛下呢?”
黄伺笑了笑,“主子们的事情,咱家不好多说。”
宣阳殿已到,黄伺推开殿门,“金大人,请。”
金子稷跨入门槛,走进殿中,一眼就看到满地的碎瓷片,心中更是一惊。面上还是保持淡定,恭敬行礼。
迟迟没听到高衍的声音,他悄悄的抬起头。
高衍看了一眼,冷冷的说:“听说,你最近日日都去郡主府,还跟安宁群主相谈胜欢?”
金子稷立马低下头,言语解释,“陛下,陛下之前让我多去接触郡主,所以......”
“哦”高衍走出案桌,来到金子稷面前,“原来,是朕让你天天往郡主府跑?是朕让你散播言论?是朕让别人叫你安宁郡马?”
高衍的三个疑问,让金子稷手心一凉,心里更是慌张不已,慌忙说着:“不是,不是,是臣自己擅自做主,是臣胆大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