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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关中现在都已经震动了!
雍州之内,每一个郡国,每一个县,上至一方首长下至普通的百姓,乃至于流民黔首,所有的人现在茶余饭后都在议论着一件事。
那就是刘俭打出了清郡侧的口号以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第三次打败了袁绍,令袁绍无法继续在关中立足,只能仓皇的向着南阳郡的方向回撤。
袁绍军无奈而退,关中现在最大的军事势力现在就只剩下一个了。
那就是执掌河北军的抚远大将军刘俭!
所有人心中都认定了一件事!
这次,刘俭进入了长安,必然是板上钉钉的事。
而京城中的那些与刘俭作对的望族公卿,这一下子就算是彻底玩完了。
……
长安城中,荀攸派出去的密探今天已经赶了回来,他并没有直接去荀攸的府上,而是在城中七转八转的来到了马日磾的府邸。
刘表,董昭,张既等人今日没在马日磾这里,清流一系的大多士族也没在,只有荀攸一个人借着公事来到这里与马日磾见面。
最近,荀攸决定减少清流系士族的聚会。
毕竟现在是一个敏感的时期,特别是王允、杨彪这些人,跟疯了一样,如同疯狗一般的逮谁咬谁!
面对即将率兵进入京城的刘俭,所有的宫廷望族现在都慌了。
他们很明白,刘俭一旦进入长安掌权之后,他们将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面对巨大的死亡威胁,谁也不可能保证自己还像平时一样的睿智清明。
特别是以杨彪、王允等为首的几个人,现在真的是彻底的乱了。
他们完失去了平日里的冷静,他们手中没有什么兵马,而刘俭有七八万的大军,想要弄死他们,简直是易如反掌。
更让他们苦恼的是,刘俭本来能弄死他们,却还不弄死他们!
刘俭并不着急派兵来长安,他的兵马反倒去打了袁绍,而袁绍被驱逐出了关中之后,刘俭也并未着急向京城进发。
他磨磨蹭蹭的在武官方面收拾残局,秣马厉兵收拾整备,弄得王允、杨彪等人差点没精神失常。
要杀要剐,你倒是快点的呀!
如今的王允、杨彪也没有别的办法,他们整天提心吊胆的在长安城中四处抓人,他们手下人在长安城中各官署中都积极的查探,严防刘俭的探子或是内应潜伏进入长安。
对于长安城中的官员,他们现在管理的着实非常严格。
凡是敢暗自里私下接洽,彼此串联的,或是与刘俭有沟通迹象的官员,王允、杨彪等人通通照拿不误,要么关押、要么审讯……甚至于直接杀了。
一时间,整个长安城内的官员们人心惶惶。
特别是以荀攸和刘表,马日磾等为首的一众清流系士族,他们因为在政治立场上与王允等人属对立,彼此之间互相牵制,所以王允等人对他们的打压非常重。
不过也好在天子刘辩现在知道了平衡朝堂的重要性,因此还算是支持清流系士人的,至少没有让清流系被王允、杨彪等人完打压死。
在这个非常时节,荀攸、刘表等人商议,万事还是小心一点儿好,有什么事尽量还是躲着这些发了疯的公卿望族,不要让他们抓住把柄,以免对己方的清流势力造成过大的损害。
所以,哪怕是接听情报,他们也不像原先似的,让一众清流系的士族都聚集在一起,大家一起听的,
而只有荀攸、马日磾这两个为首的人听一听外面的情况,然后再想办法暗中告知大家。
那回来传达情报的人似乎很口渴,见了荀攸和马日磾时,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
荀攸并没有让他着急汇报情况,而是命人打了一大壶水上来,让这个探子先行润一润喉咙。
探子谢过了荀攸和马日磾,随后拿起那个大壶,也不客气仰起头‘咕噜咕噜’的灌了起来,不消片刻功夫,就将那壶中的水灌到肚子里去了。
随后便见他擦了擦嘴,向着荀攸说道:
“禀荀公,河北军目前已经从武关中出来了,他们占领了武关,目前正在北上向着长安进发,不过却在距离长安南面二百里的凌乡停住了脚步,似乎又是在整备兵马。”
“而且这次整兵的时间较长,已经整整七日了,却不见河北军有任何的动静。”
马日磾听了这话,很是诧异。
“公达,你说,刘大将军这是怎么想的?”
“关中已经没有能够阻挡他的军队了,他反倒是不向长安来,只是整天嚷嚷着清君侧,清君侧的,但就是没有实质行为,这为的又是什么呢?”
荀攸捋着自己的短髯,似乎也在皱着眉头沉思。
不过,只是不消片刻功夫,他似乎就已经想明白了。
“呵呵,马公,其实此事并不难猜,大将军确实有他的意图,如果我所猜测的没错的话,大将军现在是在威压长安!他想要让关中境内更多的家族主动向他请降,同时,也是在等待着更多的朝中臣子暗中与他书信联系,向他表示忠诚。”
马日磾听到这,依旧不解。
荀攸解释道:
“大将军如今在长安周边势力最强,手下八万大军无人可敌。”
“他此刻不着急进长安,可是雍州境内的人却着急向他表态呀!因为大家都需要一个前程。”
“大将军将时间拖延的越久,这长安中人暗中与他联络的人就越多,雍州本地的高门望族,与他沟通的也就越多。”
“而反叛的高门望族越多,王允与杨彪等人的杀伐之心就越盛,诸豪门内部的不稳定性就越大,长安的政治格局也就越乱。”
“因为这样,长安的朝堂以及望族之间,最终就会分成几大政治势力,彼此之间争相内斗,消耗不休。”
“只要他们不是铁板一块,大将军来到长安之后,就可以将他们逐个收拾掉,最终将所有的政权归于一手。”
马日磾听到这,很是赞赏的点了点头:“公达果然高见!”
就听马日磾颇是忧虑的说道:“那既然大将军已经有所动作,我们在长安城又该做些什么呢?”
荀攸慢慢的说道:“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什么都不做,”
“让咱们系的官员,最近都闭门谢客,安坐家中,不要掺和政事,能不办就不办,能忍的就忍让,能不管的事就不管,能推的公事就推出去,能过渡的权力就过渡出去,能称病在家就得称病在家。”
“反正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少掺和一件事儿就少掺和一件事,能少见一个人就少见一个人。”
马日磾一听荀攸这么说,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这话居然是从公达的嘴中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