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刻,涌城外。
小骆披着黑甲,骑在拥有八条粗腿的马型凶兽身上。
父亲叫老骆,儿子自然就叫小骆。
小骆和同袍一起,穿着相同制式的黑甲,骑着凶兽,离涌城越来越近。
旧土之上,一城之防卫军,肩负着很多职责,他们不仅要守城,还要对外出征,甚至城内治安也要管,那些难以解决的强人悍匪,大多是训练有素的防卫军成功缉拿归案的。
这些防卫军,除了最高位的统领们外,都是奴族,城主每年会专门拨款,收集大量资源,让他们修炼人类武道。
在旧土,服侍贵族和参军这两条路,对于奴族来说已经是顶好的选择了,前者相当于“靠近权力中枢”,后者则走的是“自己获取力量”这条路。
对于小骆来说,自然更喜欢后面一条路。
他还是个孩童时,便跟着老爹一起走街串巷、售卖兽杂汤,老骆从不允许别人赊账,即使得罪老主顾,也要当面把钱结清,即使只是几毛碎银,老骆也要把它们紧紧攥在手中。
老骆就这么一点点地将小钱攥在手心,最终卖掉推车,兑了一间临街的铺子,凭着这些年的积蓄,将儿子送到了涌城防卫军。
受到父亲的影响,小骆也打心眼里觉得“能握在手心的,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
侍候贵族老爷,荣华富贵全然系于他人一念之间,哪有掌握力量来的自在?
如今,小骆已经当上了涌城防卫军的百夫长。
这名听着霸气,但放在庞大甚至臃肿的防卫军中,实则是芝麻绿豆的小军官,攒十年俸禄,才能在城内购买一处房产,但这对于小骆来说也够了,他还年轻,现在手下有七十几号人,连人带马也能出城冲杀剿匪。
按照官位大小来看,他和城内的“河东牐官”权力不相上下,但吃兵饷的,永远是底气更足的那个。
真要有什么席卷全城的意外发生,刀子和拳头才是真理!
尘烟滚滚,在距离涌城外十公里的地方,小骆轻轻一夹马肚,这头通人性的坐骑便小跑着来到队伍最前方。
百夫长是这支队伍的最高长官,在危机四伏的野外,小骆自然会隐藏在队伍中间,防止人家擒贼先擒王,可若是临近城下,他就必须走在最前面,向城头士兵出示放行令牌。
小骆太懂这里面的弯弯道道了,作为一个兽杂汤小贩的儿子,爬到百夫长这一步,他的经历简直可以写成一部血泪史,踩的坑多了,自然也就明白了很多道理。
然而在今天,当小骆看清城墙下黑压压的一群时,他感到了彻骨的寒意。
在回城的路上,遇到了拦路的不速之客,这是很棘手的问题。
更棘手的是,这些人……他都认识。
在短暂的沉默中,小骆轻声道:
“兄弟们,一会儿发生任何事,都不要动,更不要拔刀。”
小骆不等属下回话,肚子去往城墙下。
到了地方,他翻身下马,跪在地上:
“属下,参见都统!”
“嗯。”
被他称为都统的男人轻哼,冷酷的话从他口中说出:
“百夫长骆,从此刻起,解除你的职务……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