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云星漫不经心地说了一个字。云星正趴在桌子上“手”不停蹄写东西,如果他再胖十斤不仅会像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样压垮这张桌子,恐怕还会干扰本地的重力场。他身着一件豹纹裤子,不仅让人联想到大自然有只被扒了皮的豹子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云星话很少,不喜欢与人交流,一天最多只说五句话,对镜子就占了三句:“加油”、“我看好你”、“你行的”。他住得地方也很清幽,可谓曲径通幽处,周围三公里之内只有一个邻居,那是一个身材壮硕的老家伙,总是一身脏兮兮的衣服,有型到爆炸。云星自诩和他的邻居相处的不错,他们从未说过话。</p>
“那些使用了铜管与镀锌钢管的建筑易受水中离子的电迁移率而导致管内出现腐蚀与破洞,跟生理上****的消耗率与经济学的物品折旧率一样,你的水管大限已至。”博士那令人目瞪口呆的话脱口而出。博士,顾名思义,他是博士学位,自身可谓是书香门第、宦官之后。他是满族人,祖上好像是正黑旗还是正房旗来着,我对清朝历史不太好也没记清。与云星的肥骨铮铮不同,博士瘦骨嶙嶙,褪下他的衣衫之后你能清楚地数清他的肋骨数。</p>
“你的解释跟理工化。嗯……可能水管已经经历了光年之久,不得已而爆之的。”我对着我的两个新室友说。不得不说他们两个令人印象深刻。</p>
“光年是一个距离单位。天,又来一个智商不发达的人和我一起工作,”博士说道,“又”这个词明显让云星警惕并恼怒起来但良好的不谙交流的性格让他把到嘴边的话憋了回去。我觉得博士在结尾会接一个“开玩笑”、“恕我冒犯”之类的词,但继续侃侃而谈的博士显然没这个意思,“我当初真应该去学理工的,这样就不用整天面对——你们这样的。就像奥本海默后悔发明了让中国人为之一喜的轰炸日本的原子弹一样,我后悔没能成为理科的高材生。你知道我中学物理考了99分吗,我原本可以像居里夫人那样功成名就,尽管她以后大便带血、毛发脱落、饱受摧残最后死于漫长而痛苦不堪的放射线物质。”</p>
“没学理工也不要紧,经济学也蛮不错嘛。你知道一扇门关上的同时,另一扇门会打开。”我假惺惺地安慰道。</p>
“我还真不知道,除非那两扇门有继电器或者感应器连着,否则第一扇门关上造成的气压变化会带动另一扇门也关上,所以另一扇门开不了。”博士一边托着下巴一边思考着说。</p>
“呃……我不是指那个字面意思。算了,我得去出去走走。”我大步向着人事部门走去,生活已是如此艰难何必难上加难,我得请求换个办公室。</p>
一张落寞的未老先衰的脸消融在长长的楼道走廊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