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地抚摸着嘉宝的纤细玉手，在她耳边喃呢道：“要不我折回去，把我之前在黑市上买的大热气球拿出来，用气管子打好气，然后来一趟环球之旅？如果我飞到一个贫瘠的生存几率接近零的陌生之地，我希望你能陪在我身边。”</p>

嘉宝露出了一脸的遗憾之情：“那个啥，这浪漫旅行还是往后放一放吧。我一会还得回去修电动车呢，昨天车莫名其妙地在半路上抛锚了，我当时穿着条该死的涤纶裤走了三里路，我觉得我的大腿内侧都快摩擦地着火了。”</p>

我赶忙故作关切之状：“我可以帮忙看一下你的大腿……呃，我是说我可以帮你修理下电动车。”</p>

嘉宝开心地呲着牙笑了起来，我注意到她有两颗吸血鬼式的大虎牙。如果这是本奇幻小说的话，手脚伶俐的我肯定掏出一把装有无限子弹的不符合子弹夹上限定律的手枪来，逼迫嘉宝这只潜伏在茫茫人海中的吸血鬼在阳光下现形。</p>

沉默是金，然而嘉宝把金子一扔，滔滔不绝地说：“在我咿呀学语的小时候，当时还在世的父母从张飞张屠户那里给我买了一只小鸭子，我叫它丑小鸭。”</p>

我挠了挠头：“这故事最好有个下文，否则想象力匮乏的我实在是听不出有什么玄机。”</p>

“我很怕我的丑小鸭会出车祸，于是乎，我走到哪就把它抱到哪。它在后院有个浸猪笼用的笼子，但我担心狼狈而行的黄鼠狼会吃了它，我就抱着它跟我一起睡觉觉。然而有一天雷鸣大作，翻来覆去的我不小心压到了它，因为那个时候我还是个养尊处优的胖女孩，我那可怜的丑小鸭就这样被压没了……丑小鸭要是还活着，说不定现在已经飞到枝头变白天鹅了……”</p>

我望着依偎在我怀里的掩面而泣的嘉宝：“我说大姐，你这不至于吧。都过去那么久了，能放就放下吧。女施主不如听我一句金玉良言，苦海无边、放下是岸。”</p>

“今天是丑小鸭的死亡十周年，”嘉宝在我胸前哭得更厉害了，我这新买的西服上顿时就布满了她的黄色鼻涕与透明色泪水，她揉着泪如雨下的眼睛，“人生总是那么痛苦吗，还是只有小时候是这样？”</p>

我本想说童话故事里都是有幸福的合家欢大结局的，但人生不是儿童读物的童话故事，我实话实说地说道：“总是如此。”</p>

人生如爱情一样，亦如我和嘉宝一样，循序渐进地进行着。</p>

我们先是在拐角处相遇，当了几年的望眼欲穿的邻居，然后不知羞耻地在一起，再然后吵吵闹闹地闹分手。最后破罐子破摔地破镜重圆，一起面对茶米油盐的琐事，一起大步向前，一起不后悔地走完人生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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