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掌柜拿出制衣剩下的布料:“夫人的眼光太好了,直接看上了本店的镇店之宝,这就是做那套衣裳剩下的布料祥云锻,也是只出自本店的布料,天下只此一家。”
“掌柜自夸了,这不是信国公夫人身上那块料子吗?她的衣裳明明就是东来阁出的。”女子淡然地说道。
她知道,休想骗她!
“夫人的眼光不错,确实是信国公夫人参加太后寿宴时的那套衣裳同样的料子,但如今东来阁已经不具备生产或者进货这种布料的能力,全京城,也就只有咱们这儿有了。”
供应商都成了自己了,全天下也就只有他有了。
他虽然出不了京城,但去信问过丝织业最发达的江南这种布料的情况,却没有人见过,也就是说这料子刚生产出来,就卖到了京城。
至于罗姓织女,他也问了,只是没人知晓。这年头,人口何其多,何况还是一个女人,就算生产出好看的布料,也没人去关心她姓什么,说白了,那就是一个附属,能造出布料就好。
实实在在的布料在他手上,就是证明。
“我想要这种布料做的衣裳二十套,都有什么款式?”
大生意来了,杜掌柜的小眼珠子滴溜溜转,正在思考如何要个最高价。
他叫来了云祥阁最好的裁衣娘子。
一次做二十套衣裳,在大户人家着实不算多。那些曳地的裙装,通常都只穿一次,拖地的部分容易脏,脏了也不洗,直接就扔掉,再多都不够穿的,而有许多人,一套衣裳穿了十几二年,补丁又补丁,还得继续穿。
“家里亲戚多,这是她们的尺寸。”女子说着拿出了十张图纸,“这是上回在东来阁量的,这回她们就不来了。”
杜掌柜微笑接下。瞧,这生意不就抢过来了吗?
“一个月能否做好?”
“夫人,这布料贵重,存货不多,需要等较长的一段时日,一个半月吧,且需交五成定金。”杜掌柜眯着绿豆眼讨好地说道。
一般的成衣只用交三成定金,为了凸显祥云锻的名贵,杜掌柜特意收五成的定金。
一套祥云锻成衣两千两,二十套就四万两,五成的定金就是两万两。受限于料子价格,杜老板之前从来没有一次收取那么多的定金,即使一府的女眷同时做衣裳,都没那么多。
杜掌柜心情激动,但表面上还是平静而恭敬。
高贵的妇人离开,坐上了马车,七拐八弯地到了红袖楼,径直走进了一个雅间。
如今她的病症已经大好,全身上下已经许久没那么轻松过,这都多亏了苏姑娘,或者应该叫苏神医。
“过誉了,叫我大夫已经令我惶恐了,千万别叫神医。”苏言裳十分严肃地说道。
“那衣裳的料子果然名不虚传,我很喜欢,真的和信国公夫人在太后寿宴上穿的料子一样吗?”她将一块碎布递到苏言裳面前。
这贵妇人正是红袖楼第一个让苏言裳治疗花柳病的颜娘子。
她打心底里感激苏言裳。其他几个患了花柳病的,一开始还不敢说,都害怕说出来,吴娘子会将她们简单解决了,颜娘子不算是她们红袖楼的人,吴娘子可能不一定会解决她,但她们的命脉可是完全掌握在吴娘子手上的。
可是见颜娘子恢复好了,她们也想赌一把,反正花柳病最后都得死,还难看得要死。结果她们都赌对了。
其实她们的情况还都不算严重,治疗好不会留下不可逆的伤害。
苏言裳摸了摸杜掌柜做出的“祥云锻”,冷哼一声道:“不是一样的料子,看起来倒是差得不多,但我们的更好看,质量也更好。”苏言裳笃定道。
“没想到前段日子风头很劲的东来阁,竟然是苏姑娘开的,真是失敬失敬啊。”颜娘子由衷佩服道。
“颜娘子的阮冠绝京城,小女子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呢!”
“听说苏姑娘的古琴才是这京城第一,听了那些传说,真的很难去想象有这么一个人,竟然懂得那么多,且竟是一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