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说劝和不劝离,宁拆一座庙,不会一桩婚,从前她也不能接受女子和离,可是,她上辈子如此凄惨,想想早些和离,也不至于后来被休,或者从一开始就不要成婚。
终究还是自己太弱了。
“颜娘子,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离开红袖楼?”
颜娘子虽然在红袖楼弹阮,其实她并不是红袖楼的人。因从前帮助过红袖楼的老鸨吴娘子,颜娘子被逼得出去工作时,就去找了她,让她在楼里卖个艺。
“您别误会,我不是看不起你在红袖楼弹曲儿,而是,我想开一间酒楼,需要人帮忙。”苏言裳道。
赵掌柜来京城之前去信给了几位老掌柜,有一个已经回信,正是从前跟在外祖父手下打拼的葛掌柜,他说他愿意来京城,加上从前他就是负责一家酒楼的,那就做酒楼吧!
就等云祥阁一倒,她就在那里开一间酒楼。
而封长宁嫁妆里的那间酒楼,也在附近,本也是京城最好的酒楼之一,易老太婆抢去之后,他外祖父从江南带去的厨子也被赶走了,酒楼请不到好的厨子,生意一落千丈。她的铺子里最赚钱的一个店面,被对方弄得半死不活。
等她开了酒楼,就将它灭掉。
“苏姑娘要开酒楼吗?我能帮什么忙呢?我什么都不会啊!”
这位苏姑娘小小年纪,野心看起来不小,已经开了一家可与云祥阁抢生意的成衣店,药馆野草堂虽然如今不太成样子,但以她能治好不治之症的高明医术,能开不好一家医馆吗?
苏言裳初步说了自己的想法,颜娘子觉得苏言裳可能是想帮助她才这么做。
“颜娘子可以慢慢考虑,这倒是不用着急的,毕竟我的店铺还没准备好。”苏言裳认真地说道。
这日晚上,颜娘子就没回那个糟心的家,而是回了红袖楼。一个青楼都比自己的家里待得自在,这多讽刺啊。
一直跟踪苏言裳的两个黑影,在苏言裳二人走进野草堂关门之后,不太敢光天化日之下凑上耳朵偷听,就一直在外头不远处一棵柳树下等着,直到二人都离开,他们又继续跟上苏言裳,没有主家的吩咐,他们倒是没想起来要跟着颜娘子。
两个黑影跟踪苏言裳到了定宁侯府,就离开了,他们去了哪儿呢?
荣安伯府,荣安伯谢奎收到了二人的通禀,若有所思。
“你们说她在南城的甜水三巷当街治病救人?详细情况说来听听。”
二人说得详细,谢奎听出了些许味道“你说一开始他们都躲着苏言裳和那个女人?”
“是的。”
“然后呢?你们就没有去问问为什么?”原先躲着,定然是害怕,害怕什么呢?
二人低头。
谢奎狠厉的目光扫向两人“派你们二人去,就是为了一个能除了跟踪,还能做些其他事,而不是一直只跟踪。”
比起之前在军队里专业的斥候,这两只可真是太蠢了。
“还不快去给我问!”
二人再次回来禀报。
谢奎眯了眯眼,安排了自己的暗卫去做了某些事。
给谢心敏求药几万两的损失,他没办法找越国人要,不敢去找姜院正讨,自然要怪到苏言裳上,谁让她不给他的女儿贡献药材,连谢心婉都给了,就是不给谢心敏,不怪她怪谁?
谁的银子都不是大风刮来的,这个气,他非得出不可。
“伯爷,别气坏了身子。”谢余氏端了一杯热茶过来递给了荣安伯。
“这些都是小打小闹,正事那边要紧。”
但苏言裳也只能教训一下,一个孤女能有多少银子赔给他,他还得从其他地方填补这几万两,荣安伯眼中暗芒闪烁。
“老爷都已经打点好啦?”
“二皇子说九成就是我去了,一个水利朝廷拨款那么多,若不想办法让自己人去,二皇子岂不是亏了?”荣安伯志在必得。
这些年他可提供给二皇子府不少了,到时候就等二皇子妃——然后敏姐儿嫁过去,他和皇上就是结结实实的亲家。
他恼时运不济啊!二皇子娶妻时大女儿太小,总不能是皇妃的人选。好在他运筹帷幄,这些都不在话下。
想到银子,谢余氏又不由得担心起其他问题来。
“伯爷,你找姜院正没话说,但是越国那边——”谢余氏还是有几分担心的。
谢心敏生病的时候她没工夫想起来,如今倒是有些后怕。
“这有什么?那时候没人知道怎么治,我为女儿奔走有什么可怪罪的,要怪罪也要怪那苏言裳,手里攒着药方却不肯拿出来。
而且这件事就姜苟那老家伙知道,其他人不会知晓。”荣安伯笃定。
姜苟为什么会知道呢?其实自从知道越国人能治那病症之后,他就派人在四方馆外头守着,看谁进了四方馆,所以他当然知道。
冯大姑娘去的时候,因遮掩得太好,且虽然她名声在外,但也不是经常抛头露面的,所以那人没认出来。
“姜苟只是想敲诈一笔,无利可图他定然不会揭发的。”姜苟是什么样的人他还不知道吗?
谢余氏终于安心,也畅想起当上皇帝亲家的感觉。
三日后的晌午,甜水三巷有一个人发现自己的手臂上长了几颗疹子,她想到了前几日张大强出来拦他媳妇时那张满是疹子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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