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儿呢。”白泽一指,红杏顺着指的方向看去,便看见一个似马非马、似猿非猿、披头散发的怪物正从墙上跌落在地,扭头向白泽发出一声如泼妇般的撕心裂肺的嚎叫。
“那、那是二奶奶?!怎么会变成那样!”
“你问我,我问谁去。”眯起眼睛,白泽在黑暗中凝视那怪物。
就在刚才,白泽给秦南留足面子打算离开之际,这女人却忽然那砚台偷袭他,不过她那点力道对白泽来说微不足道,一下就将砚台接在了手里。
“二嫂不要闹太大声,让人听见了,于您名声不利。”
“呵,呵呵……”回应白泽的是秦南的冷笑。
“好啊,白利贞。你了不起……你清高!”
秦南对着她与白泽之间的虚空猛地挥臂,好像想要隔空给白泽一个耳光,却把自己的发髻给晃开,一头长发顿时披散下来。
长发遮掩的泪眼怒视白泽,秦南声嘶力竭:“当年勾引我的是你,如今写这些破字、说这些屁话来作践我的也是你!不错,我秦南是个荡妇,是个淫妇!可也轮不到你来对我指手……画……呃……!”
秦南的话语哽在了嗓中,不等白泽明白过来,二嫂竟身体一抖,双眼豁然圆睁,从嘴里吐出了一口浓黑的粘稠液体。
白泽大惊,片刻前的自责瞬间变为警惕。
他的眼中,秦南的真元在飞速变质。
三步并作两步,白泽来到秦南面前,不知所措地摇晃着她:“二嫂,二嫂!”
然而那披头散发的脸庞再次抬起时,出现的竟是一个面目非的扭曲怪物。
“二嫂,你怎么了!!”
白泽尝试着最后一次呼唤,同时运起了铜身功。
果不其然,下一秒,一记重拳落在了他的胸口上,令他撞开房门飞出房间、重重撞在了院墙之上。
回到现在,白泽松活筋骨、运转真元,低声对红杏道:“去找程冲,让他来帮忙。快去!”
望着那怪物直视过来的恐怖目光,红杏腿都软了。但三爷的命令还是让她产生了本能的服从,促使她转身迈步,连滚带爬地向前院跑去。
此时,院里其他丫鬟也因为嘈杂响动而醒来,纷纷推开小窗探头要看。
谁知,她们迎接的竟是白泽的怒喝:“把窗关好,别露头!”
紧跟着,不似人声的尖啸便吓得她们纷纷尖叫起来,将小窗给紧紧地合拢。
透窗而入的光线忽明忽暗,不知从何而来的震动令空气与地面都跟随颤抖。
吓破胆的尖叫声里,破风声更加尖锐,紧跟着,金铁交鸣声、沉闷的撞击声、白泽的呼喝发劲声、不知何物的恐怖吼叫声、砖墙倒塌声、鲜血迸溅声、清脆骨折声、血肉撕裂声。
最后,她们似乎还听见了二奶奶秦南的呻吟声。
“利贞……利……贞……”
最后,是重物坠地的闷响声。
当丫鬟们再推开小窗看时,三爷白泽正站在院中默然无语,他的衣服被鲜血浸染、脸上也有血污。
他的脚下,一个骡马大小的怪物躺在血泊中,双目无神地望着夜空,望着夜空下静默而立的白泽。
她们听见,三爷发出了极为沉重的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