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白府三公子的到访,赵家所有人都提心吊胆,毕竟他们派周端买通马王爷手下,在白正明头七那日闹事,理亏在先。
加上从周端嘴里听说了白泽如今的本事:一个心狠手辣的纨绔,又学成了一身好武艺,今日“无事来登三宝殿”,赵家的人不担心才怪。
不过警惕也好,担心也罢,高门大户的礼数不能少了。当下一位管家领白泽来到大少爷赵文渊的院前,赵文渊本人便恰到好处地从堂屋迎了出来。
“利贞,许久不见,越发俊逸了。”
“诗墨兄,好久不见。”
赵文渊,字诗墨,传统意义上的文人,对家族的事业倒参与较少。
其才华不下白涉,在营州颇有名气。
白泽跟他交往不多,曾经的他不喜欢文人那套啰嗦——要睡个姑娘还得吟诗作对打茶围,麻烦得很,整那些虚头巴脑的不如多砸些银子进去。
上次见面的时间已经忘了,今日再见,不管是白泽还是赵文渊都因对方的变化而暗暗吃了一惊。
赵文渊惊讶白泽,是因为那个给白家丢尽脸面的纨绔子弟,今日一见竟然如此沉稳儒雅,给人感觉却好像是个真正腹有诗书的才子。
而白泽惊讶,则是因为在他眼中,赵文渊竟呈现出了修炼的信息。
姓名赵文渊
境界天罡境丙等
好家伙,比自己还高。
“这家伙挺能藏的啊,这么些年从来就不曾听说他是个修行人。”跟随赵文渊入堂屋落座的时候,白泽暗暗想道。
落座自然看茶,看茶自然寒暄。赵文渊有一妻一妾,不过都忌惮白泽的恶名不敢抛头露面,躲在屋里让丫鬟去几番查看,颇有中军大帐“再探,再探!”的架势。
“利贞,听重山说,你几个月前因为那外债被正明公给送出东武历练了一段时日,真有此事?”望着白泽细皮嫩肉、容光焕发的模样,赵文渊不相信这是在外漂泊数月的人该有的状态。
白泽佯装羞愧,苦笑叹息:“从东武城一路行乞,到东阳城终于悔悟,多亏了子午门的贾公子,将我一路带回。只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终于幡然悔悟时,父亲竟倏然而逝了。”
没办法,这件事不想聊也不得不聊,因为白泽刚回来没几天,白府最近的大事,外人知道的就是自己父亲过世,东扯西扯免不了得扯到这件事上。
赵文渊闻言自然打算安慰,然而不等他开口,白泽却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紧跟着来了一个皱眉、叹息、垂泪,一键三连。
“唉,只可怜我那二嫂,自嫁过来后一直孝敬父亲,在他老人家病卧在榻的时候心侍奉、任劳任怨……”
这话说的赵文渊一愣:好端端的,说你嫂子干什么?话不是这么聊的啊。
“为了照顾父亲,她夜以继日、积劳成疾,又因父亲去世而大悲大痛。不成想,父亲安葬之后,她竟也跟着……去、世、了!”
“啊?!”发自肺腑的惊诧声中,赵文渊险些将手中茶碗掉在地上。
看着他抖成帕金森、把茶水溅了一手的样子,白泽心中暗暗点头:红杏这小妮子不骗人,赵文渊跟秦南果然有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