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外，观战台上，一个身穿貂裘的少女望着场中比斗，如痴如醉。

她伸手，揪了揪身边赵文渊的衣袖，柔声发问：“大哥，那个跟三哥比试的，就是白家的老三？”

赵文渊点头，向妹妹赵文轩解释说：“就是那个白泽，白利贞。你应该是见过的。”

赵文轩歪歪脑袋，陷入回忆之中：“倒是有些印象……听说，他是个登徒浪子、纨绔膏粱。想来人言不可尽信——原来他竟是这么有本事的。”

赵文渊闻言眉头微皱，同样的匪夷所思：“我也诧异，流落一遭归来，竟然就有了如此本领……”

“这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呀。”赵硕捋着胡须，呵呵笑道。

少女扭头看向演武场，望着几乎空手对付三哥手中大刀的凌厉身影，喃喃低语，眼中闪光。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

演武场上，白泽飞起一脚，将赵文恬当胸踹飞了出去。

“呃！”赵文恬被踹的一声闷哼，在半空中调整身姿，平稳落地。

该死的，这小子竟然！

“嘿。”耳边，白泽声音再次响起，“这边。”

眼中的世界骤然倾倒，天旋地转、头痛欲裂。当温热血液浸湿面庞之时，赵文恬方才意识到自己被白泽抓着脑袋按在了地上。

“给我……松手！”鬼头刀斜斩而去，白泽抽身躲闪，赵文恬因此得以起身，抄起手中大刀缠头裹脑，甩出数十道刀劲向白泽袭去。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

见自己宝贝儿子被白泽打得头破血流，赵睿已经沉不住气、咬牙切齿捏住椅子扶手，几乎攥碎：“石道长，不比了……给我杀了白利贞！”

“慢。”老练深沉的声音传来，赵硕老爷子抬手制止了儿子，“年轻人，有血性，打嘛。不打一打，不知自己的狂妄；不打一打，不知别人的高明。”

“可是父亲，臣安快被他打死了！！”

“既然有自家儿子打死别人的妄想，就得受着别人打死自家儿子的风险。你是做买卖的，难道买卖就能永远稳赚不亏？”赵硕冷眼瞥向赵睿，瞪得儿子浑身一悚。

见儿子沉默了，老人扭头看向演武场，沉声说道：“诗墨。”

赵文渊叉手：“阿翁。”

“你觉得，利贞会对臣安下死手吗？”

“孙子以为……利贞是个有分寸的人，上次来府上做客，三弟几番死逼，他也只是一再躲避，没有还手。”

“嗯，”老人捋捋胡须，又扭头看向石安卓，“道长，若是利贞想要杀害臣安，您能马上制止吗？”

“呃……贫道能。”

老人一拍巴掌，摊开了手：“这不就成了。利贞有分寸，即便没有，石道长也能第一时间赶去制止，为何要妨碍他们年轻人的事情呢？”

赵睿被父亲说的语塞，只好两眼一闭，恨恨地坐回了原位。

演武场上，白泽抽身横跳，躲过直冲而来的连环刀劲，心中不免觉得赵文恬莽撞，空有功力，战术思维却很差劲。

“讲道理，即便是这个时代的习武之人也该知道留存体力、短暂接手、一击毙命的道理。他这么不遗余力地浪费体力，太不明智了。”

随同白泽一起跳闪，青竹像个替身一样同步紧随：“既然觉得反常，少爷就该有所警惕啊。”

话音一落，赵文恬身影腾空，将手中刀向着白泽便扔过来。鬼头大刀飞旋，势头快而迅猛，白泽的双眼却更早一拍觉察到对手意图，以极为高超的观察力擦身躲过了大刀旋斩。

沉重刀刃入地一尺，直挺挺插在白泽手边，就好像赵文恬故意送给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