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
唐母脖子一梗,抢话道:「你啥你,我说的哪里不对了?我告诉你,王富户给的聘礼我已经收了,这亲事认你得认,不认你也得认!」
唐父上前一把抓住唐母的胳膊,怒道:「你还要不要脸了你啊,说!你收了人家多少钱,赶紧给人家还回去,把这亲事给退了去。」
「多少?五十两,整整五十两,你这辈子都挣不来的五十两!我告诉你,我是绝对不会去退亲的,你要是有能耐就自己筹钱,自己退亲去,别想从我这拿走一个铜板。」
唐母说完不管不顾地出了屋子,徒留满脸愤恨和独自落泪的唐玉珍在屋子里愁苦不已。
唐家闹了几日,除了一意孤行的唐母还有默不作声的贾氏,大多是不同意这婚事的,可他们也只是动动嘴谴责一下唐母,一提到凑银子退还给王富户的时候,就都三缄其口,默不作声了,最恨的还属唐母,为了藏好那五十两银子,直接回娘家躲了起来,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
唐玉珍虽胆小懦弱,一直以唐母的话唯命是从,可也知道这次和以往不同,是万万不能再听唐母的了。看書菈
可慢慢地,除了唐父还在想办法筹钱外,唐家其他人也没了动静,唐玉珍知道除了自己,她没有任何人能指望得上了,或许,还有一个?
唐玉珍找上了褚家,她原本是想直接找褚平的,想要对方看在他们曾经定过亲,差点成了夫妻的份上救一救她,可褚平那日并不在家,也没在铺子,是钱氏听见动静出来见得她。
「伯母,我是……」
到底是曾经和自家儿子定过亲的姑娘,钱氏自然是记得唐玉珍的,唐家最近的事儿她也略有耳闻,只是实在搞不懂这唐玉珍来自家作甚。
「唐姑娘你这
是,有事儿?我家褚平不在,有啥事儿就和我说吧。」
钱氏暗道得亏自家儿子今儿带着儿媳去了镇上,不然这场面属实有些尴尬,转念又一想,就算褚平在家,她也惯不会叫两人碰面的,亲都退了,就该老死不相往来才是。
「伯母……」,唐玉珍实在没了法子,便把自己的处境说给了钱氏听,本以为钱氏不管怎样也该同情于自己的,可抬头就见钱氏皱着眉,一脸厌恶地瞅着自己。
「唐姑娘要是路过口渴了,想借碗水吃,老婆子我兴许还能帮个忙,可这男婚女嫁的事儿,唐姑娘找谁也找不到我老褚家的门前,你要是不想嫁就跟你爹娘说去,找那男人家说去,再不济就找衙门里当官的说去,找我们来作甚!」
唐玉珍实在没想到,褚家对自己竟是这般的态度,她知道当初自家闹着退了亲,做的是有些不对,可当时那情况她也是没有办法的,不曾想褚家竟真恨上了自己。
其实她跑来褚家,也只是头脑一热,想着哪怕自己这辈子就是个做小妾的命,也不该嫁给那种年纪都能当她阿爹了的糟老头子,就算要做妾,也该给褚平这样的做妾才是,于是便不管不顾地跑来了河对岸。
可如今面对钱氏的说辞,她那句想问褚平能不能收了她当小妾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道:「伯母能不能借我五十两银子,我以后会还的。」
钱氏一听这数额,属实是有些惊讶,村里人都说这唐母定是收了那富户不少银子,才会这般作践自家闺女儿,钱氏也觉得有道理,却没想到会有这么多,要知道年年秋收过后,谁家里要是能有个十来两现银,那都算是土地多收成好的,这五十两对许多人家来说,简直就是个天文数字了。
五十两银子对褚平家来说虽不是个小数目,可倒也不是拿不出来,只是两家的关系,再加上如今这情况,别说五十两,就是五两,五百文,钱氏也是万万不可能借给唐玉珍的。
钱氏都敢对天发誓,她若是前脚借给了唐玉珍银子,后脚这村子里就能传出褚平和唐玉珍还余情未了,不舍得对方去做小妾的瞎话来。
这唐玉珍确实是有些可怜,可钱氏自诩不是庙里的菩萨,再可怜也不能拿褚平小两口的幸福,和自家的好日子做代价来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