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义知道沈鹿竹后面的话,是在逗自己,不过他也确实有被妻子宽慰到,之前的担心似乎真的淡了不少。
这之后的几日,果然如沈鹿竹若说,并没有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沈鹿竹也趁着腊月前这段清闲的日子,把二十四孝,二十四个故事都画成了草图,打算以后都用在自家棺材上。
十一月中旬,正当褚家人为腊月的最后一波,纸钱买卖的旺季准备的时候,沉寂已久的杨家人,再次出现在了褚记丧葬的铺子里。
杨方胜这次学了聪明,他自知不是褚家人的对手,上次从这落荒而逃后,就韬光养晦了起来,暗中观察了许久都不曾有动作,只是不断叫人四处打听褚家的事情,无论和纸钱买卖有关无关,事无巨细都要打听一番。
事实证明这路子是对的,杨方胜手下的人,在长青街附近的街坊那里打探消息的时候,发现了和褚家似是有些不对付的于家。
杨方胜听到手下人的汇报后,又叫人把于家人从铺子里约了出来,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丢过去,于家人就把真的假的,该说的不该说的,一股脑地全说了出来。
「哎呦,大老板你是不清楚啊,那褚家的没一个好东西啊!要不是他们帮着那鲁家,我们咋会平白无故地丢了自家铺面,还被赶了出来啊。」
听了自家婆娘的话,于富贵也赶忙帮衬道:「可不嘛,结果你看那鲁家得了什么好处,还不是一样被撵了出来,如今两处宅院都归了褚家。」
于家当初霸占鲁家铺子的事儿,这县城里的人家,哪个不知道,杨方胜一听他们这话,顿时觉得自己被忽悠了,怒道:「放屁,当老子傻的不成?那宅子本来就是鲁家的,你他娘的到底知不知道褚家的事儿,敢诓骗老子,当心吃不了兜着走!」
刘氏顿时被吓了一跳,哆哆嗦嗦地道:「大老板冤枉啊,我,我们……那铺子确实是鲁家的没错,可是我们签了租契的。」
见刘氏还要扯他们家那点破事儿,说不到正题上,杨方胜上前就要扯过桌子正中的那个荷包,被于富贵和刘氏两人一把按了下来。
刘氏生怕杨方胜把银子收回去,这才老实道:「我不说那宅子的事儿,老板你别生气啊,说褚家,说褚家。」
于富贵也道:「对,说褚家,褚家把鲁家的两处宅院都占了,鲁家连声都不敢吱,还不是因为他们家在衙门里找了个大靠山。」
「没错,没错,就是那个捕头丁安,三天两头没事儿就往那褚家跑,我还瞧见过他和褚家一个小娘子说说笑笑地出门逛街呢,定不是什么正当关系!」
杨方胜一愣,这说法和杨家老爷子以前说过的
某些话似乎对应上了:「当真?」
刘氏连连点头道:「当真,当真!」
于家两口子这天和杨方胜说了不少,可总结起来无非就是两件事儿,一个事褚家占了鲁家的宅院,再一个就是丁安是褚家的靠山。
随后杨方胜又派人找到了东西院原来的户主,鲁家老两口。
又从鲁家老两口嘴里知晓了买卖宅子的全部过程,也知晓了褚家是来自长水镇下面的靠山村。
褚家在村子里开过铺子,杨方胜原以为在打探些他们的消息,定是轻而易举的,可没成想手下的人刚进了村子,就碰到了胖婶儿。
以胖婶儿和褚家的关系,听到有人打听自然会特别留意的,一察觉来人目的不纯,三言两语就阻止了要搭话的村民,还顺手将人赶出了村子。
褚平和赵成知道后,也觉得这事儿不对,一边派了蒋全到县城去说明了情况,一边又想了个主意,好叫那些人在村里问不出什么来。
褚平利用每天进出自家铺子人多的特点,连蒙带唬地编了个瞎话警告村里众人。
「大娘,大爷们可听说了,最近有人在村里打听我堂兄一家的事儿?」
「听说了,听说了,那俩外乡人昨儿还在村头的大柳树下转悠呢,还和我家老头子搭话来着。」
褚平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劝道:「哎呦我的大娘啊,回去可好好劝一劝大爷吧,可千万别和他们搭话啊!」
那大娘有些不解道:「咋滴了,你褚家的事儿,在村里又不是啥秘密,再说了丢人的是那边,有啥不能说的?」
褚平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道:「大娘你都说了,我家的事儿村里谁不知道,我拦你这个干啥,我是怕你上当受骗了,回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那伙人就是骗子,大家伙儿都知道的事儿还来问,目的分明就不是打听我家的事儿,就是想和你们搭话,套近乎,然后好诓骗你们家的钱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