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中午歇晌的时候,蒋娟是从梦中哭着醒过来的,梦里的她和丁安说了分开,之后便是避而不见,这一不见就是一辈子。
第三日,县衙里的官差就在各大街口都张贴了,盖有官印的告示,告示上详细写明了当年假银票案的始末和细节,以及一众犯人的处罚结果,末尾处还告诫城中百姓,莫要听信他人造谣生事,诬陷诋毁官府和朝廷命官是重罪,官府将对幕后之人进行追查,严惩不贷。
县城里的百姓看到告示后,俱是震惊不已,不仅是震惊当年案件的复杂,更震惊于这种事情居然也有人在背后造谣生事,实在是可恶至极。
一时间,县城里关于假银票案,关于褚记丧葬的讨论更加热烈了,不过这下倒是都站在了褚家这边。
「他婶子,你可听说街口衙门贴的那告示了?」
「听说了,咋能没听说呢,贴的到处都是,我家小子说那上面写的意思,这事儿是有人故意的这么干的。」
「可不嘛,不然咋能说要追查呢,再说那么久的事儿了,不是有人故意的,谁能想起来啊,他婶子你说这人咋这么缺德,明知道瞎说这事儿是重罪,还鼓动咱们去说,真是没安好心!」
「老嫂子你没听说吗,他们都说这是褚家的哪个对家,为了坑褚家才瞎传的,眼下这县城里卖纸钱的老板,是各个诅咒发愿的,就是为了证明不是他们干的!」
两人这话一点都不假,告示一出,之前义愤填膺的大家伙儿将这事儿前后一联想,自然就猜到了这里面的猫腻儿。
目光逐渐都转向了褚家的众多同行身上,为了撇清嫌疑,众位纸钱铺子老板,各个都使出了浑身解数,背地里还要把那个真正的幕后黑手,骂个狗血淋头。
这其中最是上火和愤恨的就属赵、刘两家,他们虽不是卖纸钱的,可却实打实的是杨家的帮凶,生怕哪天官差直接破门而入,将他们带走。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杨方胜彻底慌了神,可还不等他和自己阿娘商量出个好对策。
老二杨方武就已经将此事告知了杨家老爷子,气得本已经有所好转的他,直接栽倒在了床上。
再次醒来,已经全无之前的状态,全身上下除了不停抽搐的嘴角,和努力半天才能掀开一半的眼皮,便再无一处能自由活动了。
与此同时,小两口也在孙记棺材铺见到了孙璋,孙璋似乎对小两口的到来并不意外,笑着吩咐一旁的伙计倒茶,随后开口
道「二位今日前来,可是想好了,打算同意当初孙某的提议?」
褚义点头道「我们可以把画稿卖给孙家,不过关于画稿的内容,我们想再和孙老板商讨一下。」
孙璋做了个请小两口喝茶的手势,随后道:「褚老板先喝茶,这事儿我也有了些新想法,不妨让我先说给二位听听如何?」
「孙老板请。」
孙璋抿了口茶,继续道:「褚老板家的事儿,最近我也听说了不少,我那大伯自打搬去了府城,便很少理会县里的这些事儿了,丧葬商会也只是个闲散组织,一般都是由我替他去当个旁听就好,这次却听说有人打着商会的名义,去找你们麻烦了,实在是惭愧。」
当初杨方胜几人上门的时候,小两口便觉得他们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只是徒有猜测,做不得准。
眼下孙璋这话一出,就是无论当初杨家顶着丧葬商会上门之事,孙家是否知晓认同,眼下都要坐实杨家冒名顶替的罪名了。
闻弦声而知雅意,小两口自然是配合道:「这事儿和孙老板家里并无关系,全是那些心思不正之人所为,孙老板不必觉得愧疚。」
双方达成共识,孙璋则继续道:「那不知,褚老板若说的,画稿内容要做何更改?」
沈鹿竹缓缓道:「我另做了十八幅有关孝子贤孙故事的图画,连同那口青檀木四角寿馆上的六幅,并做二十四孝图,这二十四幅画,寓意相同画风一致,是统一的主题,将这些全部卖与孙家,我们保证褚记丧葬今后的棺材不再使用,并且也不再画相似的画稿。」
孙璋听懂了沈鹿竹的话外之意,褚家的棺材仍想保留如今的风格,只不过可以避免再画和那口青檀木寿馆同样画风的画稿,并可以将已经画好的二十四幅,卖与自己,保证不再使用。
如此一来,倒是和他当初所想有些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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