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不光张承乾吓了一跳。
就连在场的众人也全都大吃一惊。
北齐驿馆?
“赵旦派人发来的急报?”
张承乾的面色有些古怪。
他应该发火的,可是那赵旦当夜的国书实在是骇人。
他如今已被西楚国盯上了,哪里还敢再与北齐对抗,所以只能咽下这口恶气,承受着与那位皇宫的总管平起平坐的羞辱,不耐烦地摆摆手。
“快,当众宣读!”
张承乾一副没拿赵旦当回事的处置方法,努力地突出这是南越的地盘。
赵旦送来的急件,还没有必要让他为之暂停今晚的取乐。
“张君主,西楚刺客项於期已于上个月被我等击杀,因涉及南越安危,加之张君主不在金陵,担心路上传达泄露机密,西楚大军未与大嬴开战返回攻破金陵,故今日才告知于张君主。”
“张太子虽极力劝阻,但兹事体大,加之项於期死于我北齐使者之手,也只能勉强配合,还望张君主不要怪罪张太子。”
“也请张君主放心,对于项於期之死,我赵旦会全权负责,若是芈君主有所顾虑,可等到和谈事宜结束后,再返回金陵,以免被芈君主迁怒。”
信差话音落下。
整个大殿里除了乐器弹奏的声响外。
众人连大气都没敢多喘一声。
“停!”
“都给朕停下!”
乐姬与舞女吓得连忙停下,跪倒在地。
都说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尽管张承乾是一个懦弱的皇帝,但也是这南越的主宰者。
其他权贵与官员们也纷纷站起来又跪下。
“陛下息怒!”
息怒?!
张承乾气得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桌子。
踹完后再想到裤子脱了一半,惊得新晋位的妃嫔连忙抱住。
送信的信差看到这荒诞的一幕,再想到每日在城里城外忙活的太子殿下,抿了抿嘴角,垂下头,没有跪下。
作为接任上一位信差的手下。
他终于明白上一任信差为何死心塌地跟着太子殿下办事了。
因为眼前这个沉迷于享乐的皇帝陛下,根本不配他们抛头颅洒热血地付出!
“陛下,要回信吗?”
信差不冷不热地问了一句。
砰!
一个酒杯砸在信差的帽子上,将他的帽子砸歪。
“滚!”
回信?
回信有个屁用!
张承乾此时心里那股无名火积攒到了快要爆发的时刻。
他终于意识到。
自己被耍了!
众人暗中交换了一个眼神。
对此也是深有感触。
赵旦口口声声为陛下考量,实际上就是恐吓陛下别回金陵。
刺客被诛,西楚大军全部前往西北。
如今回金陵也是平安无事。
可是。
“陛下已然回不去了。”
刚才出声提醒张承乾的官员,长叹一声。
被陛下以为掌控在手里的太子殿下,内有金陵镇州城民心,外有北齐皇帝作依仗。
弃子已盘活。
早已脱离了当初执棋者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