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虎终究还是对石闵下手了,不过不是痛下杀手,而是将他外调,出镇令支。
对于石虎的这一纸调令,石闵并不意外。
借此机会,石虎分化了石闵的汉军势力,二十万石闵本部的汉军被分成四个部分,一部进驻青州,一部进驻襄樊,一部留守邺城,一部则要随石闵北上,进驻令支。
石虎自知时日无多,他一旦驾崩,后继之君无法驾驭得了石闵这头猛虎,养虎遗患。可惜的是石闵这头猛虎已经长成,石虎想要铲除石闵的势力,至少会两败俱伤,白白便宜他人。
所以,最好的法子就是削弱石闵的势力,伺机除掉石闵。
石闵很明白石虎的这番“良苦用心”,故而在散朝之后,便去到漳河大营发布号令,调集粮草军需,随时准备出兵北上。
在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石闵定于七月十三,即明日出征,却在这个时候,石虎又派人宣他入宫。
得知这个消息,崔皓和秦牧都十分焦虑。
“主公,还请慎重起见!石虎已经濒死,此刻他又视主公你为心腹大患,欲除之而后快。倘若石虎一个想不开,埋伏刀斧手于左右,主公危矣!”崔皓急声道。
“是啊。主公,如此宫变比比皆是,汉末的大将军何进,便被十常侍诓骗进宫,随后绞杀!不可不防啊主公。”秦牧随之附和。
但是石闵固执己见:“你们不必多说了。我意已决。石虎倘若果真要杀我,就不必大费周章地分化我的本部兵马,此时入宫,可能又是一番试探。”
“主公……”秦牧沉声道,“事到如今,主公安能以身犯险?石虎的所作所为,说不定只是为了麻痹主公,一旦石虎起了杀心,主公何以自处?主公一死,汉军便群龙无首,这不是正遂了石虎父子的心意吗?”
闻言,石闵眉头一皱,没有说话。
秦牧说的,未尝没有道理。如今的石虎已经病入膏肓,真可谓是光脚不怕穿鞋的,他完全可以破罐子破摔。
但石闵输不起,他的命只有一条,那二十万的汉军将士只效忠于他一人。
一旦他石闵被诛杀于建章宫,后果只有两个,一个是还驻扎在漳河大营的汉军愤而起事,攻入邺城,攻入建章宫,但终究会被四方的赵军消灭,就连青州和襄樊一带的两支汉军都无法幸免于难。
还有一个,则是在石闵被诛杀后,石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兵、下旨,恩威并施,迅速瓦解汉军的势力,绞杀汉军中石闵的死忠分子,算是和平解决这一事端。
但无论是哪一种结果,都不是石闵想要看到的。
石闵必须要赌一把,赌上自己的性命!
“元亮、秦牧,我有一事要拜托你们。”石闵忽而肃容道。
“请主公示下。”
“我此番入宫,一旦丧命,你二人便护我妻小周全,或者南下晋国,或者去往他处,隐姓埋名。”
“主公。”崔皓和秦牧不禁动容。
“还有,我这便拟一份手书。一旦我丧命,便让漳河大营,还有襄樊、青州的汉军全部归降,不得反抗。”
“诺!”
最终,石闵还是出了家门,赶往建章宫而去。
常青殿。
“咳咳!……是棘奴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