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司业一番话说完,柳冰瑚的鼻子都快气歪了。
这些男人,不论文武,不论出身,尽是好色之徒。
一个两个的,夸赞绮陌红楼不说,还拿她跟花魁比较。
那些下贱女人,怎么能比得上她千金小姐?!
柳冰瑚虽然低着头,却能感觉到男人们灼灼的目光,刺得她浑身难受。
她有点尴尬,再也没法站在厅中间,于是朝太子走过去。
如果她放下身段,坐到太子身边去,没准太子会对她改观,还能找一些话题聊聊。
云其祯一见她走来,连忙嫌弃说道:“本太子已经订了婚约,府中还有美人,是有妇之夫,二小姐还是站远些,名声要紧!”
柳冰瑚猛地站住脚,满脸羞红,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她无比懊恼,只得低下头,转身朝另一边的位置走去。
云司业突然说道:“本王也不太方便,二小姐还是换个位置吧……”
柳冰瑚:“……”
你们这是欺负人吗?
她又转头看向静王,见他直勾勾盯着柳若嫄,顿时更觉气闷。
柳若嫄有什么好?
为什么男人一个个都被她迷住!
此时云子缙的心思,的确全在柳若嫄身上。
一双深邃眼眸盯着她看,眸光中全是火热的情愫,转都转不开。
瑞征斜眼瞥他家王爷,不禁暴汗。
看王爷这副神色,似乎一直滞留在兴奋中,大有喜上眉梢之态。
主子平时都是霸气冷漠脸,一身高深莫测神秘感,怎么一到王妃面前,就变了一副模样?
活脱脱痴呆二傻子。
那个冷静睿智,深思熟虑,精阴腹黑,寡情淡漠的王爷呢?
落在王府里了吗,今天没带出来吗?
瑞征有些懊恼后悔,今早他劝说王爷别停药,千万别停药。
王爷偏不听——
看看嘛,王爷都成什么样子了?
不忍目睹啊,王爷高岭之花的形象要崩塌!
此时“高岭之花”王爷丝毫不知瑞征腹诽他,心里还在琢磨着。
那个,白衣服……
他还从来没见柳若嫄穿白衣服。
如果她穿一身白色,定是美若凌波仙子。
她平时总喜欢穿红衣裳,犹如一团耀眼的阴光烈火,燎得人眼底都烧起来。
云子缙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眼波中透出几分温柔。
只要王妃高兴,把红的白的穿一起都行,也好看。
但是不知道,她喜欢罗纱,还是喜欢丝缎呢?
女人衣服做工繁琐,用一匹布料做衣裳,肯定不够用。
没关系,一匹不够就十匹。
十匹不够就一百匹。
一百匹不够就一千匹……
本王要给她多送布料,多做衣服。
女人嘛,闲时忙时换着穿,有空没空穿着玩。
不想穿了就当被盖。
不想当被就当蚊帐。
不想当蚊帐就做窗帘!
反正本王是首富,本王有钱——
本王高兴给老婆做衣服,做被子,做蚊帐,做窗帘……
他抬眸看一眼柳冰瑚身上的白纱,越发觉得有道理。
夏天快到了,这一身纱料做蚊帐顶合适的,又白净又透气。
等回王府后,要把全京城最好的裁缝都招来。
让他们排队到柳府,轮流给王妃做衣服、做被子、做蚊帐、做窗帘……
让她天天穿。
让她天天换!
本王就是有钱。
本王就是要讨老婆欢心!
柳冰瑚觉得这厅内全是变态,已经没地方安放她了。
刚要转身离开,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阵女子的叫嚷声,“敏王呢,他一大早就跑到柳府来干什么,让云司业快出来见我!”
声音是梅郡主的,众人皆是一愣。
梅念纯从皇宫出来了?
刚一出宫就跑来柳府吵嚷滋事?
云司业脸色一变,连忙起身说道:“时辰不早了,王府中还有事情要处理,先行告退。”
梅念纯的叫骂声不绝于耳,一些难听话都是骂柳若嫄的。
柳若嫄脸色一沉。
她跟梅念纯之间结怨,真是冤枉得紧。
两人之间根本没什么屁事。
都是梅郡主吃饱了撑的,主动挑起来的。
正觉得心烦,她突然一阵耳鸣,眼前有点发花,随即跌坐在椅子里。
“你怎么了?”一道男人的身影冲过来,紧紧抱住她。
柳若嫄看不清楚是谁,只觉得天旋地转,面前的身影一下子模糊了。
“大小姐——”
“大小姐!”
厅内一片混乱,不停有人叫她。
雷鸢鸢眼见静王冲上去抱住柳若嫄,脸上表情裂开,眼中仿佛要喷出火苗。
她跟着二小姐来前厅,知道自己没什么存在感。
所以不争不抢,只想让静王能转眸看她一眼。
她就心满意足了。
可是从她进来那一刻,那个男人的目光始终没看她一下。
她站在二小姐身后,动也不是,走也不是。
简直比一个花瓶还尴尬。
这时突然看见静王抱住那个女人,她的心揪成一团,无比难受。
她嫉妒,深深地嫉妒……
“没事的,我在呢。”云子缙搂着怀中的人,蹙起眉头。
他深邃幽暗的黑眸朝门外一扫,脸上登时变色。
有人用了离魂巫咒,试图将柳若嫄的魂魄分离出来。
他们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