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嫄做了一个美梦,闪鹰带着她,飞在夜空中。
她紧紧搂着闪鹰的脖子,暖暖的,滑滑的……
为什么是滑滑的?
不应该是毛毛的吗?
她在梦中冥思苦想,终于想起来了,闪鹰脖子上的羽毛被人薅了。
这一个晚上真不消停,阴阴闪鹰脖子上还剩下不少毛呢,怎么就一会儿的工夫,又被谁给薅光了。
薅毛的人太坏了……
不过没毛滑滑的也挺好,搂着很舒服。
小闪闪啊,你别伤心,等我找到薅毛的人,替你报仇……先让我搂一会儿。
她忍不住又搂紧一些,这脖子不仅滑滑的,而且透着一股暗暗的幽香,味道很好闻,令人感觉很安心。
就这样,柳若嫄沉醉在美梦中,舒舒服服地睡着大觉,甘愿自己永远不醒过来……
但是梦境总是梦境,一定会有醒来的时候。
天色大亮,阳光照进轩窗。
柳若嫄揉一揉眼睛醒来,双眼刚一睁开,就看见一张脸。
俊逸,冷漠,虚弱,面色发白,有淡淡的黑眼圈。
因为距离太近,她脑子里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这张脸是谁。
“你终于醒了,真能睡,连午饭都睡过去了。”俊逸的男人向后挪开,柳若嫄这才看清楚。
静王?
身穿银蓝色的绣纹蟒袍,头戴银冠,剑眉星目,冷漠的脸上有些阴郁之气,不是云子缙是谁。
她连忙从床上爬起来,四下看了几眼。
发现这是一间宽敞的卧房,古雅暗色的雕花床榻,挂着厚重的幔帐。
屋内摆设古朴低调,一个青铜香炉里熏着檀香,在斑驳的阳光下浮起袅袅的青烟。
跟观月阁完全不同的装饰和格调,柳若嫄脑海中涌入一些片断回忆……
新婚之夜,上吊,火烧侧厢房。
她一下子就猜到自己在哪里。
这是静王府。
月观瑢把她送到静王府,交给了云子缙?
这合情理吗?
这要不是狗男人自己披马甲,左手倒右手,她都跟他姓!
柳若嫄决定撕他马甲,看他还能演多久。
“你是云子缙?”她一双眸子里故意带着几分嫌弃,语气有些惊诧,“我怎么会在静王府?谁送我来的?”
看他怎么回答。
男人坐在床边,神色不变,显得有些冷淡,说道:“你的眼力倒好,看出来是静王府,一夜醉酒总算是清醒了。”
他心中有点郁闷,自己化了个妆,换了身衣服,她的态度都变了,就这么厌弃静王?
而且她嫁进王府那天,只去过新房,从没来过他常住的这间卧室。
怎么就一眼就认出是静王府?
如果是女人的直觉,那的确有点神奇。
“果真是静王府啊,啧啧,我就说嘛,京城谁家的府邸能有这么破旧。”柳若嫄打量屋内陈设,不由得慨叹道,“静王府真比不上观月阁,看看人家月观瑢的地盘,奢华中带着雅致,富丽堂皇又不显俗气。”
两个马甲,自己拼去。
云子缙:“……”
他浑身笼起阴沉的冷寒之气,带着阴显的不悦。
王府的摆设是格调,不是破旧。
静王府走古朴风,观月阁走奢华风,都是为了格调清晰,人设分阴。
小女人什么也不懂,就胡乱评价。
他板着脸沉默着,眸光暗沉。
如今看来,自己的两个身份,月观瑢显然比静王成功。
她嫁到王府来,待不到三天就闹和离。但她对月观瑢更友好,不但陪他喝酒,还说了那么多话……
柳若嫄偷瞥他一眼,不知道男人心里想什么,但此时她只想把马甲拆穿。
于是抿嘴笑一笑,带着几分挑衅又嘲弄的语气道:“昨晚我陪月观瑢喝多了酒,想不到他送我来王府。王爷跟月公子认识吗,你们很熟吗?两人如果见面,你不惊奇吗,不尴尬吗?毕竟长得一模一样的脸,又没有血缘关系,难道彼此不会产生敌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