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清贵妃寝宫芳华殿。
芳华殿里安静冷清,不见宫女太监的人影,只有清贵妃和云子缙母子二人。
清贵妃年过四十,但容颜十分年轻秀丽,看上去只有三十出头,一双凤眼威严逼人,充满冰冷的傲然之感。
她目光盯着云子缙的脸,似乎想要看透他一般。
云子缙一身银蓝色锦袍,面对着清贵妃,正襟危坐,浑身也透着一股逼人的冷意。
他平时就是一脸冷漠,今天来见清贵妃,更是连目光都冷彻透骨。
他此次来芳华殿的目的,不是给她请安,而是来谈判的。
他要当面问一问清贵妃,昨晚她突然命人在观月阁张贴告示,说静王府要纳侧妃,到底什么意思。
在外人看来,清贵妃是静王的生母,但其实两人没有血缘关系,感情也并不深厚。
此时两人都默不作声,冷冰冰地对坐着,谁也不肯妥协让步,芳华殿内弥漫着一股阴沉的寒气。
“两年不见,静王变了很多。”清贵妃突然挑眉笑道,打破了空气中的沉寂。
在她的心中,不管过去多久,云子缙始终是一个冷漠无情,张狂霸道的疯子!
“我并没有变,只不过你心中对我有成见。”云子缙不动声色说道。
“没变吗,你身上好像多了一些人情味,是因为那个柳若嫄?”她凤眸微闪,语气充满嘲讽,“我没猜错的话,静王妃应该是个迷人尤物,让你对她神魂颠倒。”
云子缙竟会为一个女人改变,开什么玩笑。
那女人是个会勾男人的狐狸精,静王对她的迷恋,不是什么真情,只不过是男人见色起意罢了。
清贵妃死死盯着云子缙,一瞬间时空错乱,觉得有如梦幻一般,十分不真实。
眼前这个男人,为她保住了滔天富贵,但很多年前却也害死了她的女儿。
她心怀深深的怨念,已经二十年多年,始终耿耿于怀。
“你刚回京,不易过度操劳,三日后的簪花盛宴,由静王妃主持就好。”云子缙冷静说道。
清贵妃提前回京,就是为了这次簪花盛宴。
为了帮苏曼婉夺得金榜第一名媛,嫁入静王府,可谓用心良苦。
“真想不到,你对静王妃倒有几分感情。”清贵妃眼神冰冷地看着他,目光中隐隐透着恨意。
“柳若嫄是我的王妃,也是我阴媒正娶的妻子。”云子缙眉头一挑,“我不纳侧妃,任何人插手此事,都别怪我不留情面。”
“本宫有一个条件。”清贵妃突然变得强势起来,冷声笑道,“簪花盛宴上,北滕国的使臣前来挑选名媛,与北滕国贵族联姻。静王,你应该不希望婉儿被选中,远嫁偏僻荒凉的北滕国吧。”
她口中说的婉儿,就是苏曼婉。
此时,清贵妃身后的珠帘内有一丝波动,有人躲在里面,默默地听着两人对话。
一双小巧的绣鞋往外挪了挪,似乎想从珠帘后走出来,却又犹豫了,绣鞋重新退了回去。
云子缙目光一沉,假装没看到帘后的人。
过了半晌,他淡淡说道:“好,簪花盛宴上,我会保苏曼婉周全。”
芳华殿的熏香燃尽,云子缙跟清贵妃告辞,独自离开。
清贵妃身后的珠帘再次波动,但帘后的人始终没迈出一步。
清贵妃轻叹一声,随即说道:“婉儿,你要记住,只有静王能助你登上最高位。你喜不喜欢他,一点也不重要,夺回你应有的东西,才是最重要的!”
……
皇后寝宫中。
皇后身旁站着焕公公,两人的目光都盯着面前的太子。
生辰宴之后,云其祯脾气变得更加古怪,经常神情恍惚,喜怒无常。
他因为静歌的事,整日魂不守舍,但此事隐瞒了皇后,不想让她知道。
上次陷害静歌受了皇后的指使,但这一次……他要竭尽全力保住静歌。
云其祯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只是觉得,静歌对他很重要,他不想再失去她。
“太子,本宫刚才说的话,你都听清楚了?”皇后见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不由得胸口涌起一团火气。
这个废物儿子,跟他父皇一样,都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儿臣知道了,母后。”云其祯收敛茫然的目光,一副顺从听话的样子。
“趁着这半个月的簪花盛宴,孟氏家族的家主长老们齐聚京城,共谋大事。你身为太子,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再闹出什么乱子,可别怪本宫不顾母子之情。”皇后双眉高挑,严厉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威胁。
她因为恨恶那个昏君,连带这个儿子都看不顺眼,而且越来越不满意。
皇后凭娘家的势力一手遮天,可以把云其祯扶上太子之位,也能把他拉下来换上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