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复杂的情绪堵塞着,让白大夫喉头发涩,竟使得他重重咳嗽起来。
他的久咳之症一直没有好,这段时间本来和缓了许多,谁料今日因为白青,又把病根给勾了出来。
那种喉间的痒意压都压不住,甚至让他再顾不得去关注女儿的情绪。
白青大吼完,又往后退了两步,然后抹着眼泪看着白大夫,不料白大夫并未再反驳她,却突然咳嗽起来。
白青瞬间慌了神:「爹……你没事吧?」
白大夫摇摇头,只是咳嗽声越来
越大,咳得浑身发麻,连背脊都弯下来,眼角也溢出了生理性的泪水。
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心肺好像都要从喉咙里飞出去。
白青这下彻底慌乱,忙跑去找白大夫常吃的药,又连忙去倒水。等到喂着白大夫吃下,情况缓和一些后,才算是稍稍松了口气。
只是白大夫还没开始欣慰,就听白青问道:「爹,你刚才是不是在故意吓我?」
白大夫一怔,随即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声音微颤:「你以为爹爹方才是在装病?」
白青自知理亏,低下头说道:「我不是怀疑爹爹,只是爹爹……你为什么总是站在别人那边,我是你的女儿啊,你为什么不为我说话为我考虑?在这种事上不帮我就算了,还一味的骂我指责我……」
白青越说越委屈,豆大的眼泪从眼角不停落下。
白大夫却被气得嘴唇哆嗦,只觉得自己女儿又愚蠢又自以为是。
他忍住恼怒,冷着声音道:「我若是不帮你,我会把杜公子衣袖上的药粉弄掉,再回来问你?」
「你以为殿下身边的人都是吃素的?你以为自己做事天衣无缝?恐怕在马儿发狂后,早就有人已经怀疑并注意到药粉了。今日若是赵姑娘不出事也就罢了,她若真出了事,咱们父女两就别想再活着。」
白大夫说到这里,又重重咳嗽了一声,等到气息稍稍平缓些后他才继续道:「青青,你真的太天真了,皇家男子有情那是万里挑一,无情才是常态。我们先前惹怒殿下,殿下没处置我们,那便已经抵光了以前的情分。这次若真触到了殿下逆鳞,爹也不说别的了,趁早买两幅棺材准备后事!」
「其他的话,爹知道你不想听,你也听不进去,那爹也不再说,只是你最好祈祷赵姑娘还活着!」
院中父女对话无人知晓,而此刻街上却是一片兵荒马乱。
赵茯苓在院中堪堪翻身上马后,就一直紧攥着马缰绳。她察觉到白马有些异样的暴躁,也知道八成是出了意外。
可越到了这种时候,赵茯苓反而越是冷静。
她利用方才和白马建立的亲密关系,尽可能地去控制白马的速度,然后引导着它往人少的地方去。
只是再空寂的街上,也多多少少有些来往的行人。
白马发疯冲过街道,赵茯苓双眉紧蹙,高声喊道:「让开!快让开!」
她的声音很大,也提醒了不少人,只是到底也有些躲避不及的人。
眼见马蹄要踩上那人,赵茯苓只得拼命攥起缰绳叫马儿扬蹄跳跃,从那人身上凌空跨越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