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召疏不明所以,探着头凑上去。
赵茯苓在舆图上画了一个半圈,说道:「先帝在时,山沱国作为我大齐的藩国,对我大齐毕恭毕敬诚意十足。可自打新帝继位后,那边已经许久未有动静。今年八月朝贡,他们似乎也没什么表示。」
丁召疏捋着胡子点头:「是了,往年这小国敲锣打鼓的,给咱大齐送点东西,恨不得要叫天下都知道。可今年,却毫无动静,八成是别有异心。」
藩国大多都一朝天子一朝臣,但凡宗主国换个君主,他们都
必然要搞些小动作出来。
李策上位时,手段叫人不耻,吃相也很难看。
别说这些藩国了,就是散落在各地的文臣武将,也心中很是不忿。
可谁叫那惊才绝艳的先太子已逝世,七皇子殿下也薨了呢?
若是这两位嫡皇子还在,又哪轮得到这个平平无奇的李策?边关又怎敢如此叫嚣?
赵茯苓继续说:「丘川虽处于安西之中,可和我们其他四州联系并不紧密,反倒和中原来往更多。而在丘川最出名的玉石,大多便是从山沱国中购买的。」
山沱盛产玉石,而大齐富贵人家都喜欢玉,且以美玉视为尊荣。
所以整个山沱小国内的百姓,几乎都是以淘玉为生。
丘川因为和山沱国有玉石买卖,联系自然紧密,也有独特的来往渠道。
赵茯苓觉得,与其怀疑李京墨麾下的其他四州,不如将这个丘川好好关注一下。
「山沱生有异心,几乎是板上钉钉。北边可以曲线入东进山沱国,再绕进丘川内。只要进入丘川,再反攻我们安西其他四州,与峥嵘关大军呈包抄形势,拿下我们几个州城不成问题。」
赵茯苓说完后,丁召疏睁大眼睛,不敢置信道:「可丘川也是我们自己人,他们难道还会眼睁睁放任敌军进来?就算新帝一向不喜我们安西各州,也不应该直接将安西拱手送人罢?」
赵茯苓听到这话,略扬的眉头舒展了下,反倒觉得心中疑惑能说得清了。
见严鸣还在厅中,她先笑着道:「严大人,莫叫严夫人久等了。」
严鸣这才尴尬掩面,叹口气道:「这妇道人家的……」
后面半句话,想到赵茯苓也是女子,又没好意思说下去。
严鸣转身出了厅中,赵茯苓屏退了厅中下人,才看向丁召疏神情严肃道:「大人可知殿下还活着?」
丁召疏听到这话,一时没反应过来:「谁?哪个殿下?」
十三从头至尾都在沉默,这时候终于插了句:「安西还有哪个殿下?」
丁召疏的虎目瞬间瞪成铜铃一般,就连声音也莫名扬高了几分:「七……」
话未说完,先被方仇给捂住了嘴。
两个都长胡子的大老粗,面面相觑半晌,赵茯苓才轻咳道:「方仇,退下!」
方仇讪讪收了手,不好意思道:「对不住了丁大人!」
丁召疏却顾不得这些,只觉得心脏在砰砰狂跳,连呼吸都不由得屏住了些:「七……七殿下他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