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了白敛,再留在大院中便有些不妥。
赵茯苓起身告辞,杜秋石却期期艾艾的,还想再看一眼他的大表兄。
许迎蓉看出他的心思,笑说道:「待我父亲晚上回来,我再设宴接待诸位。」
到那时,白敛自然也会出现。
杜秋石闻之欣然,又有些窘迫,连忙拱手对许迎蓉道谢。
许迎蓉却看着他的眼睛,叹息一声说道:「莫要谢我,该我谢谢你们才是。若非你们前来临安,我这辈子都不知该往哪里去寻找阿敛的家人。」
更何况,赵茯苓与那位叫乐倡的家丁,还出手救了他们的女儿。
这简直就是上天注定的缘分,一定要叫他们在此处相见。
许迎蓉想到此处,又走过来,握住赵茯苓的手说道:「赵妹妹,待临安城稳定下来,一定要写信叫你夫君来一趟。我期盼着他们家人能够团聚,我也很欢喜能与你做妯里。」
听到「妯里」二字,赵茯苓抿唇笑了起来。
许迎蓉虽然长得娇小柔美,性格倒颇为爽朗,赵茯苓也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
她点了头,最后寒暄几句,才带着杜秋石和郭洄离开。
等回到客院,憋了很久的郭洄立刻道:「那个白公子,与七殿下长得真的很像。」
看到对方的第一眼,郭洄就讶异的愣在原地。后来听白敛说话,又看着白敛的一举一动,她都觉得像是在看另一个李京墨。
那种乍然相似的感觉,若非是亲近之人的耳濡目染,真的很难以学出来。
郭洄便很笃定的说:「他肯定是七殿下的兄长。」
杜秋石看她一眼,也笃定道:「是,我知道。」
看到白敛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这是自己的太子表兄了。
只是苦于白敛没有记忆,先前又被太多人冒名认领,使得他对此产生了警惕排斥心理,所以杜秋石才有些束手无策。
若是先皇还在,又或者朝廷没有易主,只要宫里来人,或许一切就都可以化解了。
杜秋石想到这里,心中不免有些酸楚。
赵茯苓却在旁边问起了别的:「秋石,太子名讳……」
杜秋石忙回笼了心思:「太子表兄单名一个祯字,他出事时还有数月才及弱冠,所以当时并未有表字。后来皇姑父心痛难忍,为他补了表字,为闻怀二字。」
「李祯……李闻怀?」赵茯苓琢磨半晌,轻轻点了头,「先皇对他的确看重喜爱。」
杜秋石听到这话,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言谈过后,他回到自己屋中休息,赵茯苓则找出笔墨在桌边坐了下来。
郭洄凑上来问道:「赵姐姐,你要写什么?」
「给京墨写信。」赵茯苓看了眼窗外的艳阳,手上墨笔却迟迟没有落下。
临安城很乱,如今想要送信出去,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
而且许迎蓉先前说,她们在芦乡时也被半月堂的人袭击过。临安离芦乡还有数百里呢,中间又隔着两堰、娄泉等地,恐怕这个前朝势力已经将整个中南地带都渗透了。
郭洄见赵茯苓迟疑了许久,却一个字都没写,忙提醒道:「赵姐姐,墨汁要滴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