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过后,海生准备休息。店里却来了二位客人,指名道姓要海生出诊。他们听闻海生在治疗风湿方面非常厉害,慕名远道而来。
海生苦恼,不想接这活儿。中午本来就没多少空闲时间,再接客连休息都不成了。但开门做生意,有客上门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还是把客人请进后院给予医治,又让田兴帮忙打下手,准备把痛苦疗法传给他。
田兴倒是好学,在旁边认真看着。但年老精神不济,学习能力衰退。眼睛看到,手却做不到。他心中哀叹年轻时只知声色犬马,流连忘返于风月场,老了恍然醒悟已然悔之晚矣。
病人是一位老者姓郭名峰,六十有二,穿着打扮像个农民,脸上爬满皱纹,手上是老茧。身子骨挺硬朗,风湿十分严重。在治疗过程中,他牙齿咬的“嘎嘎”响,满脸冷汗却不曾哼一声,更没有痛苦流涕。
海生对郭峰刮目相看,壮汉都受不了的苦,62岁的老头却能坚持,以习武经验来看,郭峰并不是习武之人,承受刮骨疗伤的痛苦依旧能坚挺,这才是真正的硬骨头。
郭峰在完成治疗后,脸上的表情轻松了许多,旁边中年汉子用衣袖帮他擦着额头上的冷汗。郭峰轻轻推开儿子的手,要给大夫下跪磕头。
“使不得!”海生急忙扶起他心生敬佩。脑海里突然冒出一句话:出身寒微不是耻辱,能屈能伸方为丈夫!
郭峰就是一个能屈能伸的主,海生好感顿生。看他父子穿的是满补丁的衣服,想来家庭不富裕,便说不收诊金。郭峰却非要给,不过付的诊金也不是钞票,而是半筐蛋和半筐处理过的腊干野味。鸡和兔居多,还有几块野猪肉。
腊干的处理手法相当老道,想来制作者不是生手,应该是经常制作腊干的老师傅。
海生问:“这样的腊野味你还有多少?我想买一些。”。
“买什么买,海大夫想要,回头我给你送些来,都是山上野生野长的,不要本钱。”郭峰笑着回。随后叹气说出山民的苦处,市场被社团把控,没有合适的销售渠道卖不出价,猎到的山中野味大多留着自己吃,吃不完就做成腊干。如果海生实在需要,量多的话可以低出市价三成卖给他。
海生摇头说:“野味市价比家禽还便宜,你们还要降价三成,那岂不是当白菜卖了,不妥!就按市价来,我要1000斤!野猪肉少一些,尽量弄些野鸡,野兔什么的!”
“海大夫,仁义啊!三天之内准把货送到,不好不收钱!”郭峰父子感动,订金都没要就离开,海生目送他父子默默发呆。
田兴来到他身旁,看了一眼远去的父子对海生说:“阿生,像你这样仁义的后生不多了!如今这世道啊!都在为自己着想,哪还管别人死活!”
海生笑回:“兴伯,我没你想的那么好。我回去眯一会儿,有客别叫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