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想一直住在那里,不走了。
然而这明显是不现实的。
人活着,还得吃,还得喝,还得赚钱,不可能永远活在“净土”里面,除非变成脑电波单独存在的形式,永远畅游在青山绿水之间。然而,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会快乐吗?或许会感觉孤单吧。
第四天早上,我们从阿尔泰山上开车往回走,路上下起了一阵密集的大雨,天气阴沉沉的,窗外有些暗,有些黑,一开始还打起了几个声音很大的响雷,震得车内的每个人的耳膜,都嗡嗡作响。
随后听不到雷声,只是看到闪电,听到车顶上被大雨浇得“哒哒哒”的声音,听着似乎雨水里面还夹杂着一些冰雹。
又沿着当前道路往前开了一阵,雷声完全消失了,雨下得也小了一些,但是起了雾。道路两旁景色渐渐有些看不清。
然而除了开车的我之外,其他人都感觉很累了,因此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闭目养神着。当时副驾驶的座位上,坐着从来不睡觉的冯天松,这家伙非常无聊的找我聊天,我却不断打着哈欠。
因为来的时候是冯天松开车,所以回去的路上这家伙是说什么也不肯开车了,用他当时的原话说就是,“MD就算老子不睡觉,你们也不能总欺负我啊,回去我可不开。江小河你开吧。你开车,我比较放心!”
车子继续朝前行驶了30多分钟左右,冯天松本来打算伸手递给我一支烟,让我抽几口精神精神,这时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拿烟的手,僵在了半空中,道,“我们在这里开了多久了?”
我在车内的后视镜里面望着熟睡中的朋友们,打着哈欠道,“忘记了。好像很久了,你是想说我开的比较慢么?”
冯天松道,“我记得来的时候没有这么久,好像半个小时就开到目的的了。”
我道,“很正常啊,这大雨天我的车速肯定得慢,回去的话,用1~2个小时的时间也是很正常的。”
窗外,雨水渐渐停了,但天气仍旧阴暗暗的,我不由得一直开着远光灯。
冯天松这时才起来把烟递给我,道,“就算你开得慢,就算下了暴雨,可是这道路上一辆车子都没有,你不觉得奇怪?”
我一下子有点被他的话搞得精神了,道,“好像……这么长时间了,的确没看到对面和后面有一辆车子靠近。”说到这里,我不由得又多吸了两口烟。
冯天松看了一下时间,然后压低声音,道,“你已经开了2个小时13分,然而还没看到回去的标志性路牌,我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劲。”
我眼睛盯着前方的路况,慢慢把车速减下来,最后停在路边,以不打搅小七彩他们睡觉的声音和冯天松小声道,“我仔细想了一下,刚才有个岔路口,我好像开错了。不知道开哪里去了!”
冯天松也想了想,道,“好像的确是这样。幸好上山的路不止一条,否则我以为又要出现怪事儿了!”
我笑了笑,“你这纯属自己吓自己。我都过了一年多的平静生活了,你是不是嫌我过的太平静了?”
冯天松摆了摆手,没说什么。然后让我调头。
接下来,我把车子调过去,又开了大概十五分钟左右,我和冯天松都有些不太舒服的感觉。
一开始我以为是我的错觉,然而等到我和冯天松确认之后,冯天松终于也忍不住道,“我们刚才开错了方向,是一直开下坡,为什么挑头回来了,还是开下坡路?应该是上坡才对啊。”
我道,“的确……我们好像一直在开下坡路。”
冯天松看了看窗外。天色仍旧暗得可怕,如果没有手机和腕表的话,很可能现在已经分不清到底是几点了。有时候阴天人们对于时间的判断,都来自于人类自己做出的工具。
这时我念头刚刚转到这里,冯天松果断道,“把车子再挑回去,看看到底是下坡还是上坡!”
“好!”
第二次挑头又往前开了十分钟左右,我和冯天松的感觉上,仍旧是开下坡。这种感觉越来越奇怪了,不由得让我和冯天松都对当前的情景感到非常困惑。
这时候我们频繁的挑头把小七彩他们全都弄醒了,小七彩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的问,“怎么还没回去?这都已经快3个半小时了,大河豚你开的也太慢了吧?”
我还没有说话,却看到冯天松的鼻尖上,已经开始微微的出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