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望月楼,云如月带着昭昭径直回了黄花院。
一进门,就见刑将夜坐在轮椅上,孤身一人立在院内那棵粗壮的槐树下。
眼下初春时节,槐花开了些许,随着风簌簌往下落。
听到脚步声,他回头朝拱月门处望来,与云如月四目相对。
他眼神快速闪躲了一下,避开云如月视线,等白皙的面皮恢复往日清冷疏远之色,薄唇轻启,准备与云如月说话。
云如月却看也不看他一眼,脚下生风般,快步朝里屋走去。
屋内有她设下的礼天祭坛,不能被刑将夜看到。
可这一幕落在刑将夜眼中,只当她还在生上次他在齐沧面前开玩笑的事。
可他主动前来,也算是与她道歉,她如今却这副态度。
他眸底光芒微暗,眉头也跟着蹙起。
他刑将夜,年少成名,眼下虽在外人眼中是个废物,但其实他并不是。
鬼王名头虽然可惧,但也不妨碍有大把女人见过他容貌之后想嫁给他的。
他忍辱负重,但从不低头,更不向一个女子低头。
昭昭看自家小姐冷落了王爷,忙上前打圆场。
“奴婢见过王爷,”她恭恭敬敬,脸上赔笑,“王爷今日怎么到黄花院来了?可是来寻小姐?”
刑将夜哼了一声,撩起眼皮冷乜了她一眼,“本王来寻她作甚?整个幽王府都是本王的地盘,本王不过是在幽王府四处随意转转罢了。”
他皮肤白皙,比那冬日的雪还甚上几分,唇色淡淡,清冷的好似腊月梅花。
若不笑起来,那俊美的脸便如冰封的刀子,拒人于千里之外不说,还带着一股令人避之不及的锋锐。
昭昭被他这一眼风扫的心头蓦的一紧,不敢动弹。
正以为刑将夜要发怒之际,他自己转动轮椅,离了黄花院。
云如月进屋查看了一番,祭祀陈设没有被动过的迹象,心下松了口气,出来时,刑将夜已经离开了。
“小姐,你怎么不跟王爷说话?王爷好像生气了。”昭昭忙跑上前。
“生气?”
云如月回望了一眼刑将夜离去的方向。
生气也好,她也省的找个借口疏远他。
不过真是稀罕事,他也会主动来这黄花院。
莫不是来见她的?
想起那日她离去时,刑将夜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云如月唇角微勾。
难不成……是为了上次的事来找她道歉的?
虽跟祝尧为友,但他并不是祝尧那类背信弃义、忘恩负义之人。
云如月心下略微宽慰。
但想起祝尧,她脸上笑容霎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帮助云彩蝶的人若真是祝尧,那么他眼下怕是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
敌在暗,我在明。
祝尧随时会动手,她不能坐以待毙,只能强行将祝尧逼出来。
心思落定,她神情一肃,对昭昭道。